不消片刻,原本的水塘,彻底消失不见。
露出水底分布乱糟糟的石头木块儿。
众人一脸懵逼。
虽说地质变化很正常。
但也没有一下子,水塘变盆地的吧?
隐鹤道长施了一礼:“夏道友,这是怎么回儿事?”
他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啊?
难不成,这地方可以人为控制水位?
夏白淡淡道:“水阵。”
所谓的水阵,就是基托原有的水流,或者池塘水系做基础。
然后布置下阵法,法阵运行期间,消耗的都是天然水的能量。
说是消耗,但是这种能量,依旧在水里进行循环。
当这种平衡被打破的时候,这股子能量也就彻底消失。
没了能量的水塘,自然也就干涸了。
隐鹤道长:“那这个阵法,算是破了吗?”
夏白点头,又摇头。
“阵中阵的阵法,这一部分的,已经彻底破了。”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阵中阵,究竟还有多少未被发现。”
得知阵法已破,大家站在原本被安排的位置,瞬间就觉得按耐不住了。
“夏道友,不知道我们能看看这东西吗?”
问完,当即眨着眼睛看夏白。
希望她能给一个肯定的回答。
毕竟,那胖头鱼的外形,他们也是见到了的。
虽然不如夏白,见到的那么真实。
但是也能明确的,肯定那就是一条有生命的东西。
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鹅卵石呢?
这简直太魔幻了?
夏白点点头,没说什么。
这东西本身除了会嘬人以外,也没什么杀伤力。
更别提现在已经被夏白彻底制裁,变回了鹅卵石。
那就更没什么威胁了。
得了她的允许。
那鹅卵石就这样大喇喇的,被众人围在中间观察。
大家才发现,原来,这东西也不是远远看上去,那般圆润光滑。
鹅卵石的身上,还有一些疙疙瘩瘩的凸起。
只不过,因为它整体颜色太黑,所以并不明显。
“咦,这是什么?”
一个道长弯着腰,突然发问。
他身边的人,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同样发出疑惑。
“这是个布头吗?怎么还破了?”
夏白一听,就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那是控制鹅卵石成为阵眼的符纸。只不过画在了经人特殊处理过的锦缎上。”
虽然黄纸处理一下,也能达到柔韧,不易破的效果。
但布阵之人,可能是考虑到鹅卵石变成胖头鱼之后,要在水下躲藏。
而且,这阵法也要长长久久的使用下去。
黄纸到底是纸,不如锦缎那般耐用。
也如布阵之人所想的那样。
这些年,没有碰到夏白之前,这阵法都好好的。
直到那锦缎做的符纸,被夏白强行撕碎,才打破了这方阵法。
听了她的解释,大家更是兴致勃勃的围观上前。
这次不仅是年轻的,好奇心旺盛的道长。
就连那些上了年纪,刚刚自持稳重的道长,也没忍住,往那锦缎上看去。
毕竟,末法时代,玄门落寞。
如今有机会见一见千百年前,道法昌盛之时的符咒。
于他们而言,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要是能从上面悟到什么,那就更好了。
许是因为过了太多年的缘故,那画着符文的淡黄色锦缎,如今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米白色。
只有那红色的朱砂图案,依旧明丽如新。
不过巴掌大小的布料上,朱砂形成一个神秘又繁复的纹路。
即使从中间被夏白破开,依旧能看出来,它完好时的精细。
每一笔上,都带着布阵之人全身心的灵力灌注。
在众人啧啧赞叹之际,夏白淡淡道:“走吧,还有其他阵法要破。”
闻言,众人激动的心情,冷静下来。
想到即便如此,隐鹤道长还是小心翼翼的将那锦缎符箓,从鹅卵石上取下。
问道:“夏道友,这符箓是你破掉的,不若就由你收着吧。”
所有人依依不舍的看着那锦缎,虽然他们也想要,但是心里也明白,论功劳,的确该交由夏白保管。
夏白默默看了一眼:“不用了,你们谁要谁拿着吧。”
一个破了的符纸,她拿着干嘛?
废物利用都做不到。
再说,那符文虽说精巧,但夏白自己也能画出来啊。
要别人的干嘛。
见她是这副反应,隐鹤道长为难的看了看,周边一圈目光灼灼的小道士。
捏着锦缎的手紧了紧。
这么多人好像给谁都不太好。
怨念的看了一眼夏白。
真是,给他出了好大一个难题。
也不怪大家都想要,即使这锦缎已经破了,符文也没了作用。
但是,说不定把它交到符咒大师手里,能复刻出这种,把死物变活的符咒呢?
隐鹤道长清清嗓子,道:“正和道长德高望重,以在下所见,不如就交给他保管。具体归属,待出去后,再行商议。诸位意下如何?”
正如他所说,正和道长不论是修为还是辈分来说,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交到他的手里,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没有任何意见。
就连认为是自己做了诱饵,夏白才能抓到胖头鱼的邬承言,即使想要,也没开口反对。
见他们达成了共识,夏白转过身:“走吧,下去看看。”
索性水塘原本的水位,本就不深。
这个时候,没有了水的阻挡,反而更方便大家行动。
夏白召集众人,沿着河岸最浅的地方,踩着石块和木枝,缓步往前走。
水塘的水,蒸发的很彻底。
就连在水底的树枝,原本被泡的纤维上全是水分。
现如今,也变成了干柴。
那些湿润的青苔,颜色也由生机勃勃的翠绿,转变为掺杂着白色的灰绿色。
打眼看上去,就像是干枯了好几年。
夏白闲庭信步走在前,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这地方还有没有未知的危机。
她的做派,也影响了后面的人。
大家结伴而行,甚至还有心思说笑两句。
胳膊还肿着的小道士,四周看了看环境,又看看自己可怜的胳膊。
“夏道长,我能装点儿东西走吗?”
夏白甫一回头,就看见他正举着红肿的胳膊,满脸的不甘心。
顿了顿道:“可以。”
阵法已破,这里的东西都已经没什么用了,随便他们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