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阡又消失了。
他总是很神秘,会惊喜一般突然出现,也会突然就就消失不见。
就像泡沫一样。
也像烟花,盛大绚烂却短暂。
但她知道他很忙,非常非常忙。每次相见的时间对于沈越阡来说已经是他全部的空余。
她不愿意总是去打扰他,因此想他的时候,就会抱着罐子一个个数着里面的硬币。
迄今为止他们已经见了无数次面,每次见面他都会为她带一枚艺术币。
硬币的数量,就是他们全部见面的次数。
她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就是希望有一天硬币能够摆满她的房间。
因此,每次数过之后,只要硬币的数量变多了,她就会更加开心。
这意味着他们的羁绊一天比一天深。
“野茉莉、桔梗、溲疏、凤眼莲……”
池惜将它们一个个摆在床上,而后再一种一种将它们与自己刚收到时查询到的那些东西一一对应。
花语、花名、习性。
这些都是他的母亲教给过他的吗?
所以,他也不像其他失去亲人的人一样,可以逃避悲伤,只在触景生情时痛苦。
而是强迫自己记住,每看见这些一次,就会回忆起一次。
是这样吗?
池惜想要了解沈越阡所在乎的那些东西,也许这样就可以多认识他一点,也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想知道。
*
有些事情,大小姐不必知道。
修长指节夹着燃烧的雪茄,骨节分明的手腕垂在烟灰缸上方,一动不动。
任由天价雪茄慢慢燃烧,沈越阡靠在真皮座椅上出神。
白色的烟雾缭绕,影影绰绰下他的眼眸如同死水。
他从不抽烟,只是试图用高倍的尼古丁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直到雪茄燃了半根,沈越阡都还没有回神。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想什么。
叩叩。
“进。”
沈越阡把烟给掐灭,眼底重新恢复神采。
“boss,这是沈醉秋女士交给您的。”
“嗯。”
沈越阡擦了擦手,接过文件。
“沈问山都第几次联合股东开会了,想架空我?”
不同于那边对他的忌惮和一无所知,沈越阡对他们的动向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有几个大股东,正在动摇。”许助答道。
居然还真有拎不清的,难道这些人忘了是谁把衰落的沈氏带到如今这种地步的吗。
那些举足轻重的大资本只追逐利益而动,却独独因为沈越阡这个名字而无脑注资。
是沈氏需要沈越阡,而不是沈越阡需要沈氏。
许助看了眼无甚特殊表情的上司,在心里提前为那些人哀悼。
这次之后,沈氏绝对会有大清洗,而他们这些人,只需要无条件信任沈越阡就行。
boss,应该会就此坐上家主之位吧。
“对了,帮我告诉姑姑……”
上首突然传来吩咐,许助洗耳恭听,但却半晌没有下文。
“boss?”
掌心的硬币硌得手发疼。
“……帮我告诉姑姑,计划不变。”
“好的。”
许助没在意这片刻停顿,躬身后退离开。
*
“姐姐,我到游乐园了,惊喜在哪?”
池惜下车后左顾右盼,还是没有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