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吻一触即止。
池惜很快放开他,回到原来的距离微微皱着眉,仿佛刚才那个“强吻”的动作并不算什么。
她清澈双眸直视他:“你骗我,明明一点熟悉感都没有。”
所以刚才那个吻是她用来试探的方式吗?
还真是……
沈越阡失笑,无意识抚上唇角的动作暴露出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云淡风轻。
他眸光流转,依旧在演:“这可是我的初吻,就这么轻易被你夺走了。”
“你不是我的未婚夫吗?初吻还想给其他女人?”池惜真情实感地发问,不知是不是看出他骗她所以故意不接招。
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把沈越阡逗笑了。
就算失忆又懵懂,也不代表她失了智。
玩笑到此结束。
“好了,不开玩笑了,其实我是你朋友。”他在池惜床边坐下,褪去了恶趣味之后,整个人又变回了温柔又可靠的样子。
“还害怕吗?你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这里很安全。”
他的皮相实在是很有欺骗性,五官俊秀又不带任何攻击性,再加上刚刚一个玩笑冲淡了二人之间的陌生感。
醒过来之后就连面对着自己的父母都一脸排斥的少女,渐渐在他的安抚话语中动摇了态度。
“我们是朋友吗?”
一觉醒来身边全是陌生的人,除了名字一个也记不清,再加上身体还没有从溺水的后遗症中解脱,浑身各处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第一眼见到的自称是她父母的人相貌是那样陌生,就连目光所及之处望见的华丽装潢也让她颇感压力。
她在想,她真的是他们口中的“池熙小姐”吗,那为什么她在面对他人的恭敬和得到超高规格的待遇时会觉得惶恐。
池熙……他们说她叫池熙,可她记得的不是这样的。
她分明叫池惜才对。
就算失去了记忆,她对医院的印象也永远只是拥挤、冰冷,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温暖舒适又奢靡。
“我们当然是朋友。”
见她情绪不高,沈越阡笑笑,打了个响指吸引她注意力。
“给你变个魔术。”
池惜跟着抬头,视线不知道该集中在他盈盈的笑眼中还是伸出的那只指节如玉的手。
她正纠结着,就见视线范围内对方正反展示两面都空无一物过后,突然转动手腕,一枚泛着奇特光泽的特制硬币便突兀地被夹在修长的食指与中指之间。
她睁大了眼睛,口中发出小小的惊呼,捧场的反应让沈越阡忍俊不禁。
有点可爱。
他去勾她的手指,让她手心摊开,然后将那枚硬币放置在她手中。
“送你。”他说。
手掌接触到的肌肤触感细腻温软,对方似乎并不觉得两人的距离超出正常社交范围。
毫无对异性的防备心,她被他抓住的那只手不躲不避,另一只被纱布包着的手小心翼翼拿起硬币捧在手中仔细打量。
作为比黄金还要贵百倍的贵金属,俗名为“黑金”的铑是出了名的昂贵且难以处理,更别说将其制成一个个硬币,又往上镌刻出各样的花朵。
但池惜并不懂得这些,她只觉得这枚艺术币美极了。
正面是盛放的风信子,颜色饱满。背面则是不认识的漂亮家徽,下方印了个小小的[沈]字样。
比市面上流通的硬币要大些,也更加美丽,简直是定制的艺术品。
“好漂亮……”她喃喃道。
“是很漂亮。”沈越阡随声附和,却没有朝硬币看上一眼,不知道是在说硬币还是说人。
警惕得过分,却又天真得离谱。两种矛盾的特点在她身上糅杂出近乎诱人的气质。
一旦相信人就会全身心的依赖对方,对世俗伦理有一种近乎天真的懵懂,就算有大脑受到刺激的部分原因在,未免也太不符合池熙的性格。
“你说,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他漫不经心地询问。
“我叫池惜。”少女好似十分喜欢他送给自己的硬币,翻来覆去的赏玩着。
她卸下防备的速度太快,不过他也乐见其成就是了。
“昏迷之前的事情,还记得吗?”他不着痕迹试探。
池惜抬头,下意识顺着对方的言语努力回忆。
难掩露骨的言语、五光十色的灯光、来来往往的嘈杂人声、反抗到底的孤注一掷、拼命逃窜只能坠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