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只剩下皇上和璟瑟两人,井德明则和秋棠守在门口,春杏从膳房出来后站在了夏栀身侧。
她低声道:“皇上这么晚了还过来,定十分舍不得公主吧。”
井德明轻叹口气。
“万岁爷是从长春宫过来的。”
闻声,春杏和夏栀对视了一眼,一时心里都有些闷闷的。
夜风吹逐掠影。
月光给整个宫殿洒下了灰白的光。
前去打探的暗卫来报,说福景殿被东宫的侍卫和御林军围得严严实实,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谢君则直勾勾地盯着暗卫,忽的笑了。
他敢把玉玺送出去,就不怕暴露行踪,只是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冲动了,早晓得他们会这样防着他,那应该明日再把玉玺送出去。
他换了一身夜行侠,从头到脚一抹黑,出门前戴上了放在桌案上的银色面具。
记得第一次夜探福景殿,他也是这身打扮。
今夜整个皇宫都加强了防御,四处都能看到侍卫们巡逻的身影。
福景殿前,一群身披铠甲,手持利刃的侍卫整齐列队,铁甲散烁着微弱的寒光,散发着冰冷的寒意,他们眼神犀利,时刻警觉着四周的动静。
福景殿内,院子、廊下、寝殿门口、正殿门口,都有东宫的侍卫把守着,就连小膳房都有侍卫看着。
伴随着一声树枝声响,一道黑影借力跳跃,落在了墙头之上。
也正是这道声响,让侍卫们瞬间警觉起来。
守在福景殿门口的侍卫首领很快就发现了墙头之上的人,一个侍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低声道:“老大,上面有人!”
有没有人他还看不到吗?
“会不会是刺客啊?现在拿下他,咱们就立功了!”
首领微微摇头,低声呵斥,“什么刺客,那是太子妃的亲弟弟,巴林部的小王爷!再等等,莫要再往那上面看了,以免打草惊蛇。”
那达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趴在屋檐上数着院子里的侍卫,若是他早一步到京城,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宫和璟瑟说话了。
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跟做贼似的。
可惜他左等右等,没等到皇上从福景殿离开,倒是等来了一位故人。
“五,五王爷?”
之前这样叫惯了,那达一时忘了改口。
谢君则捂住了他的嘴,皱眉道:“叫这么大声,是想被当成刺客抓起来吗?几月未见,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如此毛躁。”
那达拿开了他的手,“还好意思说我,你现在都是南苑的皇上了,行事还是这般荒唐!一国之君竟半夜三更来翻墙头,说出去也不怕南苑的百姓笑话你。”
谢君则嗤笑,“笑话,谁敢笑话朕?倒是小王爷你,这般年纪了还不娶妻,那些蒙古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议论你呢。”
“你不也还没立后吗?五十步笑百步,你又比我好得到哪里去,论起来,我还要比你年轻点儿。”
“两位若想唱双簧,是不是也该换个地方?”一道冷淡低沉带着细微磁沉的声音漫不经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