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礼将永琮拉到书案前,上面摆放着的正是那副《万竹秋深图》。
“你瞧瞧它们修长、挺拔而又窈窕俊美,仿佛在迎风傲立。”沈砚礼一脸沉醉的样子,永琮翻了个白眼。
“你就不能换句说辞?这句话你已经念叨一年了。”
沈砚礼似没有听见,低头欣赏着这幅画“我要将它拿去挂在书房,寓意升高,节节高。”
“如今我的妹妹也找回来了,它也不用再跟着我四处漂泊了。”
沈砚礼话音刚落,就有一名少女走了进来。少女身上明明穿着上好的云锦,浑身上下却散发着轻浮低俗的气息。
沈砚礼眉心微微动了动“长欢,你怎么来了?”
永琮和沈砚礼在一起生活了几年,哪怕他只是动了动眉心永琮就已经在沈砚礼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悦。
他最不喜欢人随意进出他的寝殿。
沈长欢心思没有这般细腻,她从进来之后目光几乎都没有从永琮身上离开过“哥哥,这位是……”
“他是七阿哥。”
她没有料到对方竟是位皇子,长欢的心跳似停了一拍,有一丝惊喜和雀跃爬上心头。
“长欢见过七阿哥!”
永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份淡淡的疏离。
“长欢本是找哥哥说会儿话,不曾想哥哥这儿来了贵客。”
沈砚礼对这个刚找回来的妹妹有点淡漠,别说沈长欢了,永琮才来片刻就已经感觉到了。
沈砚礼不说话,沈长欢又转身同永琮说话“七阿哥,您用过晚膳了吗?额娘吩咐膳房给哥哥做了些杏仁奶露,您待会儿也一同尝尝吧。”
永琮本不想搭理,看在对方是自己多年兄弟的妹妹份上,他冷冷开口“不必了。”
沈长欢并不介意永琮的态度,继续找着话题聊“七阿哥,您手上抱的是什么呀?”
少年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一副不想继续和她聊下去的样子。
“长欢,你刚回来没事儿就多去陪陪额娘吧。”
沈长欢还想赖在这里,可沈砚礼就那么幽幽地望着她。好像她要是不及时离开,他就会将她轰出去似的。
“那妹妹就不打扰了,长欢告退!”沈长欢转过了身,平时娇柔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在她快要走出房门时,沈砚礼朝着她的背影朗声道“日后若是无事,不要随意进出我的院子。”
沈长欢头也没回,委屈道“长欢记下了。”
待人走远后,沈砚礼才将视线落到了永琮怀里。
他刚刚自顾自地埋头欣赏着桌案上的这幅画,根本没注意到这家伙手里还抱着东西。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我的宝贝腾地方。”
沈砚礼皱了皱眉,却还是将桌案上的画给收了起来“什么宝贝啊,又是去哪儿偷的。”
“老东西,今天你可有眼福了。”永琮嘴上笑着,心里喜着,不自觉地手舞足蹈起来。
沈砚礼比永琮大,按理来说永琮应该唤他一声哥哥。
可二人自混熟了后,相处模式就变了。
“嘁~”沈砚礼嘴上说着不信,眼睛却直往书案上瞟。
“你倒是将画打开啊。”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永琮深呼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既紧张又兴奋。
沈砚礼彻底没了耐心,朝永琮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有病?”
“我是怕你太激动了。”永琮说着将画慢慢展开,他还十分贴心地说了句“注意你口水啊,可别玷污了我的宝贝。”
当画完完整整展示在沈砚礼面前时,他愣在了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这幅图气象恢宏壮观,江山千河,苍苍茫茫,浩瀚无垠,可谓名实相符。
“喂,你……你没事儿吧?”
沈砚礼不语,永琮嘴角的笑意更甚了些。
老东西,让他成天在自己面前炫耀。
不过是淘到了一副明朝的画儿,愣是在他面前显摆了一年!
风水轮流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