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瑶有些失望地看了欣荣一眼,转身看向皇上“皇阿玛,此事真的不关儿臣的事儿。”
璟瑶有些委屈,低下了头“皇姐罚儿臣在寝宫抄写《女戒》一百遍,儿臣不得空这才找了欣荣帮忙。却不曾想,欣荣心思却如此歹毒竟想置紫薇于死地。”
璟瑶跪了下来,神情一肃“皇阿玛,念在欣荣是初犯求您从轻发落。”
欣荣也跪了下来,眼神中闪过迷惘之色“嘉宁公主,您真的有把我当过你的好姐妹吗?”
“欣荣你就认了吧,皇阿玛不会罚你的。”璟瑶唇角情不自禁弯起,眉宇间还带着点狡黠的幸灾乐祸。
晴儿和璟瑟对视一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
欣荣摇了摇头,朝着皇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不是欣荣做的事儿欣荣绝不会认。”她神色平静,转过头看向璟瑶“嘉宁公主,对不住了。”
璟瑶皱了皱眉,不知欣荣这话是什么意思。
欣荣本就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任凭璟瑶诬陷自己,她清了清嗓子徐徐说道“簪子上的毒粉的确来自宫外,是嘉宁公主让她身边的婢女去同仁堂购买的。”
璟瑶将目光看向她的贴身婢女,婢女疑惑地摇了摇头。
每次欣荣找璟瑶时她都在一旁伺候,可是二人私下里从未见过面更别说被欣荣给收买了。
接着欣荣还拿出来了一本册子,正是同仁堂的记录册,就连那位婢女是何时去买的也记录得清清楚楚。
“那日嘉宁公主将臣女赶下了马车臣女并未急着回府,臣女想着紫薇受了伤便想着去前面的药堂买些补药。”
“臣女是亲眼看见嘉宁公主的贴身婢女从药堂里出来后直接上了嘉宁公主的马车。”
璟瑶唇角紧抿,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欣荣,你可别在这儿诬陷我!”
“给朕闭嘴!”皇上面容端肃,似有一些不耐烦“你继续说。”
欣荣咬着唇,慢慢低下了头“当时臣女并没有多想,直到嘉宁公主将木匣给了臣女。”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自己……”
皇上扫了璟瑶一眼,她立即闭嘴。
“臣女一向与嘉宁公主交好,从前无论她让臣女做什么臣女都言听计从,但是这次臣女实在是怕了。”欣荣说完,将同仁堂的册子恭恭敬敬地呈给了皇上。
“臣女先前不知道这簪子上面的东西毒性有多大,还带回府特意让府医查看过。也是府医告知臣女,同仁堂除了给人看病抓药还专售各种各样的毒粉。”
欣荣说完,还将银票拿了出来。
这种毒粉售价并不便宜,银票的印章更是直接指向了嘉宁公主。
璟瑶的脸色迅速苍白起来,她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可大脑一片空白。
“你这个孽障!竟敢下如此毒手。”皇上大手一挥,木匣掉落在地上。里面的簪子摔了出来,上好的羊脂玉被摔成了两半。
“皇阿玛恕罪!儿臣……儿臣知错了,儿臣一时糊涂才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求皇阿玛念在儿臣是初犯的份上就轻饶了儿臣吧。”璟瑶不停地磕着头,她知道这次是真惹怒皇阿玛了。
满清皇室一直以来就有一个规定,不可随意打骂宫人,各宫嫔妃对待宫人一向也是宽仁待下。只有她们华清宫,轻则罚奉月银,动辄打骂。
“你额娘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你有没有把朕的话放在心上!”
一丝轻蔑的笑容在欣荣的嘴角一闪而逝,她跪在了地上装模作样的替璟瑶求情“皇上,公主既然已经知错了您就从轻发落吧。”
“她知错?”皇上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尽力克制着火气“她若是真的知错刚刚就不会想着让你顶罪了!”
井总管硬着头皮,躬着身子走了进来“皇上,宸妃娘娘在外求见。”
皇上怒瞪着璟瑶,井总管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转眸向璟瑟求救。
璟瑟瞥了殿外一眼,井总管示意连忙退了下去。
宸妃一听璟瑶出了事儿就急忙赶了过来,现在急得在殿外来回踱步。
井总管出来后,朝宸妃摇了摇头“娘娘请回吧,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呢。”
“和敬公主和永康郡主也在里面,想来应该……”
“井德明!”
井总管正同宸妃说着话,听见皇上在喊他的名字他赶紧拿着浮尘往殿内走。
殿内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好几度,压抑而沉重,璟瑶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无力地听候发落。
“褫夺嘉宁公主封邑,禁足于华清宫无召不得外出!”
从前璟瑶不管犯了什么错,皇上从来没有褫夺过她的封邑,最多也就罚奉月银半年。
几人从乾清宫出来,璟瑟睨了欣荣一眼后便带着晴儿回福景殿。
欣荣快步追了上去,朝着背影喊道“和敬公主!”
闻言,璟瑟缓缓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头,嘴角轻扯,眉目间皆是笑容,唯有眼神冷淡“别有下次。”
璟瑟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利用。
欣荣迎上璟瑟直勾勾地目光,她不自在地抿了下唇“出此下策,欣荣实在是万不得已。”
过了许久,璟瑟轻起朱唇,慵懒地吐出一句话“好一个,万不得已。”
她意味深长地睨了欣荣一眼,随后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