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动静。
钟朝都瞧在眼里。
但他清楚这不过是梁人恶心人的小伎俩。
并不因此恼怒。
仍能理智地思考。
甚至还出言安抚边上的军士道:
“诸位沉住气。”
“这不过是梁人为了瓦解我等的意志而想出的恶毒计谋。”
“不要理会,将其当做耳边风即可。”
“遵城守大人命令。”
周边兵士齐齐有气无力地应声,表示知道。
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他钟朝身为城守,养气功夫好。
不代表这些青壮的脾气也好。
有些兵士已恼火得不行,恨不得当场冲出去与梁人厮杀。
只是因为军令,而不得不忍下。
将周围兵士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钟朝颇有些落魄,甚至于绝望。
这才一天。
梁人就将他新拉起来的守军搞得心浮气躁,疲惫不堪。
如此模样,不说杀伤梁人,光是拖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拖。
还能撑多久呢?
钟朝不由得叹了口气。
其后两日的情况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梁人并无其他异动,仍旧故技重施。
白天佯攻,晚上耍乐嘲讽。
连续几天,城头兵士终于受不了了。
他们聚集起来,主动找到统领王归请求道:
“将军!出兵吧!”
“那群梁人实在太过恶心了!”
“我们都不怕死,只怕死得窝囊!”
“横竖在这里枯守也是等死,为什么不出去找梁人决一死战呢?!”
王归不过是个火线提拔的统领。
哪里应付得了这些?
连忙将钟朝请了过来。
钟朝听得这些兵士复述方才所言,憔悴的脸上眉头微皱。
他本意是拖住梁人的脚步,以求更大的杀伤。
怎么可能让他们这样出去送死?
可如今情况,也不能强行弹压。
本就身处绝境,还被敌人恶心得怒火上头,还有谁会在乎什么伦理纲常呢?
当场反他娘的都有可能!
所以,钟朝只能拐弯抹角道:
“诸位莫急。”
“老夫知晓你们心中憋闷,想要砍杀梁人来解气。”
“但…要杀梁人,何必要出城迎战?”
“我等通西城位置重要,梁人总归要想办法拿下的。”
“他们不得不攻这城池。”
“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坐着,他们迟早会为了登城墙蚁附而上。”
“那时我们还不是随意痛打落水狗,想杀多少杀多少?”
“可若是现在因一时怒火上头出门迎战,才是中了他们的计,遂了他们的意。”
“梁人只需要来一场正面对战。”
“以精锐之兵,对我等疲惫之师,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将通西城拿下。”
“那不是便宜都让他们占去了?”
“这种情况,你们愿意看见吗?”
这一番话。
听得周边兵士胸中怒火渐渐冷却下去。
仔细想想,似乎是这么个理。
他们心中气急,已将城外的梁人视作仇敌,当然不愿意让他们占便宜。
于是乎,便齐齐朝钟朝拱手告罪,忍气吞声地回去做防守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钟朝松了口气。
心中却仍是焦虑。
如今暂且安抚下来,后面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忽悠住了。
想了想,他唤来王归,吩咐道:
“去,把城内青壮都调上城墙来吧。”
“尽可能地增加一些防守兵员,减轻大家压力。”
当初征兵之时,他为了城内安稳,防备内乱,没有下死力气强行征兵。
给了面子,留了许多大户人家的青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