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易尔,”秦松笑了笑,“我等进殿之时,陛下才刚刚处死了一批党派官员。”
“这些人皆涉及造反谋逆大罪。”
“依大梁律,当满门抄斩。”
“只要将此刑罚落实,何愁国库不丰?”
“这倒是…”严嵩恍然大悟。
他方才思虑一直在陛下身上。
都把抄家之事忘在脑后了。
眼见风头都被几个尚书抢光。
蔡京这个丞相有些不太高兴。
但他也没有要阻挠的意思,只是补充道:
“此次涉案官员数量庞大。”
“抄家之时难免混乱不堪。”
“诸位还是要将眼睛放亮些,以免手下某些官员四处伸手。”
“到时钱粮尽入私人口袋,我等可没法与陛下交代。”
“此事简单,”严嵩笑道,“稍后,我自会向陛下请示。”
“唤秘阁与东厂之人前来协助办理抄家之事。”
“这些皆是陛下心腹之臣,想来不至于引得抄家大乱。”
谈到这里,钱粮之事便已谈得差不多。
随后,几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便各自离去,赴官衙上任。
一旁的于正岩,虽然在讨论中一点插不上话,却也是满脸带泪地笑着。
此喜极而泣。
没办法,他实在太高兴了。
任官多年,他已许久没在朝堂上见过真正商讨国事的场景。
先帝怠政,向来厌恶开朝会。
只顾着在宫城之内与贵妃嬉戏享乐。
就算有什么大事,也只是让手下臣子自行决定。
而新帝登基以后,国政又由何退把持着。
朝堂之上,发言从来是排除异己。
从未有过国事与陛下相商。
“真好…真好啊!”
“真是天佑我大梁啊!”
“天公作美!为我大梁降下此等人才!”
于正岩欢呼着,在几个太监的搀扶下,也快步离开了宫城。
随着诸位朝官散去。
何党被清算一事,也渐渐在梁都城内发酵开来。
当得知家里管事的老爷被抓,正准备行刑时。
那些高门大户的府上,乱象顿生。
夫人小姐们哭哭啼啼,怨天尤人。
少爷公子们来回奔走,为自己寻求退路。
而那些下人们呢,也顾不得府上规矩,一个个小偷小摸。
准备发笔横财,就此离开。
突出一个树倒猢狲散。
但…无论是贵人猢狲,还是下人猢狲,都没能散去。
刚出府门,准备逃离时,就有强人将其锁住拿下。
他们刚要怒骂,就看到了那些强人身上的服饰。
看其样式,正是东厂来人!
意识到这一点,他们顿时不敢吭声了。
自从郑千河死后,东厂名声便已在梁都城内传开。
这群或娇生惯养,或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哪敢忤逆?
看着面前阶下囚越来越多,魏忠贤脸上笑意也越来越盛。
想到方才那位严尚书还来嘱托他派人协助抄家,魏忠贤就觉得好笑。
拜托!
有没有搞错?
抄家这种事,我东厂可是专业的!
哪用得着你们来提醒?!
想到这儿,魏忠贤哈哈大笑起来,道:
“儿郎们!”
“眼睛都给我看仔细了!”
“不准放过一条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