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定,决定十天后出发。
这十天里,夏书恩等四人在徐离怀的安排下住进了府邸的翠玉轩。
回到屋内,薛天辰左思右想,始终觉得带上徐离怀有些不妥。
“不是我看不起他,就他这文质彬彬的样子,走陆路还好说,要在海上航行那么久,万一他身体哪里不舒服,我们不得不返航,()
岂不耽误了时日?”
颜溪月笑道:“第一次见他时,你对他还赞不绝口,怎么现在全剩下抱怨了?”
“这不是抱怨,他能考虑到的事,我能考虑不到吗……”
刚一出口,余下三人相对大笑,薛天辰脸上一阵发烫,便又转了话题。
“那艘什么船,就非要它不可吗?我用皇城司的名义征用一艘能抵挡外力侵袭的艨艟,一样可以度过那里的暗礁。”
司徒瑶光说道:“你久在长安,肯定不了解危宿海那边的形势了,虽然荼蘼山那一带的海岛都已被朝廷收复,可一来距离遥远,二来朝廷一直在休养生息,暂时没有派兵驻守的打算,艨艟只能抵挡敌人的刀箭,我看未必能经受得住船底的危机。”
她的这番见解,令薛天辰大感意外,“朝廷的事你知道的这么清楚?对了,你在王府肯定听王爷和郡主经常提起。”
夏书恩凝目注视地图,“这艘船既然世所罕见,也必被人把持,想要租借这艘船,要先付十万两租金,这还不算上水手的雇佣费用。”
“十万两?”薛天辰短暂惊诧了一下,“那也可以向朝廷临时支使,不必欠下徐离怀这个人情了。”
夏书恩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朝廷这些年始终没有派兵过去驻守,只怕那片海域已经被前朝遗民占领。
你拿我朝的官银去使,对方未必肯收。何况我们已经答应了徐离怀,这时候再去反悔,倒显得我们出尔反尔。”
司徒瑶光看到薛天辰眉头紧皱,猜想他还是心里不痛快,“我看徐离怀为人也挺周到,你就这么不愿意他跟我们一起?”
“平时也就算了,我们路上要谈论的话可不能让他知晓。”
皇上命薛天辰和夏书恩查访灰背桐的来历一事,涉及到王宫贵胄,不能轻易向外泄露半点。
此刻夏书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到了船上,见机行事,必要时刻,我们以纸笔交谈。”
在这十天的时日里,四人想准备路上所需的用度,却被华如练告知,所有人的衣物用具、干粮马匹等必需之物都已经安排好,他们无需费心。
这倒让四人有些受之有愧,要张口婉拒,华如练唯恐他们颇有微词,更加尽心置办,行李辎重越加越多,四人只好作罢不提,心想在路上帮着多照顾徐离怀也就是了。
到了出发这天,府邸门前足足停满了二十余辆马车,下人不断将一口又一口的大箱子搬运到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