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瑶光朝他后背一看,七八支飞针已刺入体内,“我也中了飞针,却没你这般难受,你是不是还受了别的伤?”
薛天辰这时感到双手刺痛如火,犹如被沾染了辣椒一般,他怔怔的看向眼前的木板,“难道是我刚才……碰到了上面的铁钉?”
原来,木板四处都嵌有极微小的铁钉,方才情势危急之中,薛天辰急欲竖起木板,忍痛受了铁钉的扎刺,中了双重的毒性,情势比司徒瑶光更加危急。
司徒瑶光眼中泪光点点,张开了嘴想要说话,一开口却成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薛天辰感到全身畏冷,双手却如同烈火燃烧,用一只发抖的手深入怀中,摸出一个小瓶,“这是我随身携带的解毒丸……”
司徒瑶光忙从他手里抢过小瓶,倒出里面的丸药,“你快赶紧吃了!”
薛天辰面色愈发苍白,无力的摇头,“我已经……没用了,还是你吃,我、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这药有没有用是吗?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司徒瑶光泪水滴滴而下,把瓶子丢在了一旁。
薛天辰见她肯舍命陪自己,心里一阵欣慰,一阵心酸,“你不知道,我、我已经毒入脏腑,真的……没救了。”
起先,薛天辰并不知木板上被做了手脚,甚至发动浑身劲力搬起木板,正是全身经脉贲张的时候,犹如敞开的大门,使得毒药加速侵入经络脏腑。
“不!只要没到最后一刻,不许你说丧气话!”
司徒瑶光心中凄然,几乎要泣不成声,“早知是这样的结果,我就该狠下心来把你赶走。”
薛天辰已经浑身无力,但他后背已插入飞针,无法将整个后背都靠在铁门上,仅把后脑勺靠在上面,司徒瑶光俯伏在他怀中哭泣,虽然身体遭受痛楚,薛天辰的心里却舒畅无比。
“瑶光,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的确不是有意要对你欺瞒,明月堂涉及的是一桩朝廷机密,除了、除了我那两个朋友,连秦大人都不知我来清州所谓何事,但我想帮你的心意……决无、决无半分作假……”
“你无需自责,我并非全然因为你的身份而生气,何况……我也没有资格怪你,不过,司徒瑶光的确是我的本名。”
她欲将自己的心事倾吐,猛然发觉薛天辰的胸腔竟不似先前起伏有定,抬头看去,薛天辰靠在铁门上的脑袋歪到了一边,面如死灰,双目紧闭。
司徒瑶光想要伸手去试探他的呼吸,可这时的右臂因中毒而无法抬起,唯一能活动的左手也已失去了知觉。
她只好把耳朵贴在薛天辰的胸腔上,听见一颗心仍在微弱的跳动,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泪水扑簌而下。
“倘若我们都能活着出去,我会告诉你,我的另外一个名字……和身份。”她也因中毒和失血而疲累,昏晕了过去。
红枫客栈,店小二快步走入夏书恩的房间,递给他一张字条,“楼下有个人叫我转交给您。”
夏书恩收下字条,上面写着:“倚霞楼赌坊见。”
落款是云无娇。他冷然一笑,心想现在坦诚相见,总比过去遮遮掩掩要好办得多。
他才刚跨入倚霞楼的门,就听见角落里有个人在大声呵斥,循声望去,是芋头张在怒气勃勃的训斥下属,一张嘴骂的口沫横飞。
“滚开!别碰老子!”
芋头张感到有只手搭在了自己肩头,他头也不回的就是一句臭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