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乙被他这么一说,加上疲累了一天,的确又累又饥,随便找了家铺子进去。
马三的脚扭了,整个身子都靠在衙役的身上,衙役一路抱怨着搀扶他坐在了店里,只跟店小二要了两晚素面。
“成天忙的脚不沾地,一天下来就吃这个,连点荤腥都不沾!”马三看到清汤寡水的素面上面漂浮了几根菜叶,十分不悦。
在他抱怨之际,衙役乙已经吃了几口,“你当我是大财()
主呢,就这点还是花我自己的钱,你爱吃不吃。”
马三伸筷子在碗里搅合半天,嘟囔道:“衙门里的穷捕快,凶什么凶。”
“你嘟囔什么?”衙役乙瞪着他。
马三立刻换了一张笑脸,“啊,没有,没有,我说衙门的差事这么辛苦,大人也不多照顾着你们点。”
衙役乙深深叹了口气,“都道是衙门里的这碗饭吃的风光,岂不知我们下面的人苦啊……”
马三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此时正值傍晚,店里的食客越来越多。两人吃完素面后,衙役要去柜台结账,不放心的盯着马三,“我结账很快就来了,你可老实点。”
马三拿袖子朝脸上扇了扇风,不耐烦道:“你没看我的脚扭伤了,我能不老实吗?”
然而,衙役乙刚去了柜台,马三就脚下生风一般,一溜烟窜的没影。
待衙役乙追出来时,街上人烟来往,哪里看得到他的身影?
看到衙役捂着鼻子嫌恶的从泔水桶旁快步离开,马三便立刻从泔水桶后面走了出来,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颇为痛快,“想抓我?也太小瞧我马三。”
两个看守的衙役都被马三支走了,现在的他也如普通人一般逛起了街市。
穿过一座彩楼欢门,他信步走入了曲院街,时行纸画、花果铺席、玉楼荷花包子、肉饼铺子等诸多市井买卖,一时看的马三眼馋心痒,想再去吃一顿,兜里却没半个铜子。
清州城渐渐被夜色笼罩,马三沿着灯火荧煌处走去,忽然间,眼前一座亮如白昼般的建筑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楼上灯球灿彩,香风阵阵,还有不少玉貌妖娆的年轻女子在楼头拨弦歌唱,咯咯娇笑声随风飘荡在夜色中。
马三顿时眼前一亮,“哎哟,这不是誉满全城的倚霞楼吗?过去可真傻,也不知道来这享享福,今儿可叫我逮着机会了。”
他摩拳擦掌,急不可耐的走了过去,适时许多富商大豪,侯门公子都来此处游玩,有的带上了家奴跟来,一身粗布短衣的马三被门口迎客的花娘当成了某个大户人家的家奴,因此他也就滥竽充数混了进去。
马三踏步入内,东桌抓一把瓜果点心,西桌蹭一杯酒喝,睁着一双猥琐至极的眼睛,恨不得把每一个从身旁路过的花娘从头到脚都看个仔细,那些花娘看他衣服脏污,身上还散发着各种难闻的酸臭气息,都蹙着眉头快速走开。
偏偏马三把自己当成了来寻乐子的大爷,凡是迎面擦肩而过的花娘,他都要伸手过去摸一把,无一不是被人呵斥谩骂。
他渐渐走上了三楼,知道没人搭理他,嘴里不住的咒骂,“一群风***色,真把自己当成贵体千金了……”
一面骂骂咧咧,一面回头盯着身材苗条的花娘,没留意前面的路,忽然跟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同时退后了几步,马三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跟他撞上的人是个衣着富贵的公子,正是傅甲。
“哪来穷要饭的?长的眼睛是摆设!”傅甲怀里正搂着一个脂粉妆浓的花娘调笑,猛地跟马三撞了个满怀,脸色登时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