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含微笑,向他抱拳为礼,“在下何独然,只想跟阁下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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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书恩微微一笑,“我可没钱还你,阁下居然还想跟我做朋友?”
“朋友交心为上,何必在乎身外之物?我看夏公子也是个孤独寂寞的人,和那些风流好色之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何某什么都有,唯独就是缺少一个说知心话的人。”
何独然的谈吐气度像是一个看透世间百态的人,可夏书恩记得凌烟说过,云无娇的房里出现过领头人身上曾出现过的异香,刚才与云无娇交谈中,确定这香味不是她身上所发,而眼前的何独然就是云无娇今天接待的恩客。
“何官人的话的确不错,知己难逢,我看阁下谈吐不俗,怎么忍受的了云无娇姑娘的脾气?你是来花钱哄她的吗?”
夏书恩边说边围着他转了一圈,尤其转到何独然的背后,仔细打量了他的背影,与领头人瘦削的身形截然不同,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奇异的味道。
何独然笑了两声,“夏公子果然是个痛快人,直言直语,在下看中的正是公子你的这份真实。”忽然叹了口气,“其实夏公子对无娇姑娘有着诸多误会。”
“误会?”
“夏公子觉得凌烟姑娘身世可怜,可这倚霞楼里谁没有一点过去的难言之隐,你们只当云无娇娇纵跋扈,不通人情,可谁有知道她内心真正的苦处呢?”
夏书恩微微一怔,“既有难处,就更加不该为难别人,我看她可不像是有什么难处的人。”
“既然夏公子对她没有什么兴趣,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公子常来倚霞楼,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见面。”何独然见他对云无娇的印象已然固定,也就不勉强。
“我的确常来不假,可这次我们是初次见面,莫非……”夏书恩大约也记得常来此地的恩客,记忆中却从未出现过此人。
“你确定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哈哈哈。”留下这句奇怪的问题,何独然大笑而去。
夏书恩凝视他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可他这样的略显宽厚的背影在大街上到处都是,自己实在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他了。
薛天辰没有找到司徒瑶光,自然不知她女扮男装去过倚霞楼,当他再次来到发现沈墨遗骨的河谷时,这里除了破烂的马车和腐烂的马尸,掩藏在荒草之间的白骨都被清理了。
他找不到司徒瑶光的踪迹,心里大是烦闷,也想不通她为何言而无信,自顾自的来到夏书恩所指的城外茅屋。
这间茅屋在荒僻之处,因久无人居住,路上长满了荆棘杂草,从外面看来,这里无处下脚。
薛天辰拨开比人高的荒草,一堆断壁残垣伫立其中,低矮的木门已经倒塌,外墙倒塌了一半,只剩一间屋子半倒不倒,四周寂无人声,甚是荒凉。
进入院内,中间果然有一口枯井,薛天辰探首向井口望下去,井底下冒着时明时暗的亮光。
他捡了块拳头大的石头丢了下去,半天才听见石头落地声。
“你下来啊,下来啊。”井下的声音通过狭窄的井壁传扬出来,带着凄厉悠长的回音。
其时月挂梢头,山上时不时地响起猫头鹰的咕咕叫声,在这寂无人声的林中显得鬼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