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暮色苍茫。
熊熊篝火在一座荒山破庙内冉冉升起,薛天辰心事重重的坐在火堆前。
原以为,将玉琥亲手交给皇上,明月堂的事就能告此段落。
谁知事情陡然生变,皇上第一眼看到玉琥,便认出此物是赝品,并非宫中丢失的真品。
可玉琥的的确确是夏书恩从明月堂的舵主常松身上搜出,自己一路护送入宫,中间也未假手于人。
徐公公从内殿急匆匆出来禀报,说是在皇上批奏折的桌案上多了一封信。
信上只有简单几个字:玉琥,川南王沈墨。
这封信的来历就如同玉琥的失踪一样,神不知鬼不觉。
无论信上所言真假,薛天辰都不免要到沈墨居住的封地清州走一趟。
同他一起前来的还有禁军统领王将军,调查玉琥下落不能大张旗鼓,两人便是一身常服先到王府拜谒,随同一起的还有清州府衙刺史秦中田。
但王府的管家却告知,王爷早已于两月前就出发长安,至今杳无音信。
王将军觉察事有蹊跷,立即派人上下搜查王府,除了上百名下人仍留在府上外,沈墨的一双儿女也下落不明。
王将军认定沈墨是携了真正的玉琥潜逃在外,当即决定扣押阖府上下的所有人,封锁了王府,并回长安向皇上复命。
至于找寻沈墨,及其世子和郡主,甚至玉琥的重任都落在了薛天辰的肩头。
沈墨明知玉琥为皇家贵重器物,他拿在手中,有僭越造反的嫌疑。
除非他带着世子和郡主投靠了敌国,可仅凭一枚玉琥,沈墨手中没有军队,府上的金银财帛、珍玉珠宝却是纹丝未动,哪个番邦又肯收留于他?
想来想去,薛天辰把肚子也想饿了,此时挂在山头的夕阳仅剩一抹,他熄灭了火堆,拿上鹤翎刀,在茂密的山林中隐没身形。
约莫半柱香的时辰,当他提着一只野兔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就在他距离破庙还有不到丈远的距离时,陡见庙前的树旁拴着五匹雄伟壮健的马,前方传来一阵异响,侧耳细听,是兵刃交加之声。
他立刻丢了野兔,隐身在怪石之后,悄悄探首朝声音来源望去,只见破庙前多了五个人,均手持刀刃,乒乒乓乓的交上了手。
其中身形魁梧的四人同时围攻一个黑衣长袍之人,那人不仅将头用宽衣罩上,脸上也蒙了黑布,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
薛天辰心下暗自惊异,自己仅仅离开了半刻钟,怎么突然一下子多了五个人在这里动手?
黑衣人虽然被周围四个人前后夹击,但招式沉稳,手中长剑击刺挥掠,不仅没有让自己吃半点亏,反倒击伤了其中一人。
两个又高又瘦的汉子持刀护在身前,其中一人朝黑衣人厉声喝问,“你究竟是何人?敢插手明月堂,活得不耐烦了!”
“明月堂?这四个人是明月堂的人?那黑衣人又是谁?”薛天辰又是一阵惊异。
“废话少说!把地图留下!”黑衣人语调冰冷,隔着面罩说出来的话听着有些沉闷。
那两人惊讶对视一眼,“你竟敢偷听我们谈话?”
“地图不会留下,你的尸体可以留下!”
黑衣人二话不说,挥剑又与四人厮杀在一起。
“地图?这个黑衣人既与明月堂作对,那多半也是自己人了,看这四个人显然对地图十分看重。”薛天辰见那四人轮番上阵攻击黑衣人,也不管那黑衣人来历如何,是否要多观察一阵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