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恩愕然止步,茫然朝周县丞望去,此刻对方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神色甚为严肃,心想自己并不认识这位县丞,更不知哪里又招惹了他。
周县丞看他惘然不语,伸手指向他,“说的就()
是你。”
夏书恩周围的村民生怕周县丞指的是自己,纷纷四散开去,独剩夏书恩一人站在原地。
周县丞朝前走了几步,上下打量他一番,“本官从未见过你,想必你也不是松溪坞的人,昨晚事发之时,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干什么?”
原来他是怀疑自己形迹可疑,夏书恩松了一口气,只是淡淡的对他抱拳为礼,“大人,在下夏书恩,来松溪坞暂住,有事经过此处,仅此而已。”
“放肆!你什么态度!”周县丞还未开口,他身边的主簿就先斥责夏书恩。
夏书恩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大人正在此地讲话,你不说恭恭敬敬的站着,像只老鼠似的到处乱钻,大人问你话,也不跪下答话,我看你贼眉鼠眼的就不像个好人!”
众人一听主簿的这番话,都举目齐向夏书恩望去,见他容貌俊雅,风度翩翩,哪里沾的上“贼眉鼠眼”四个字?
夏书恩本就不爱与官场之人打交道,从前是迫不得已,每每见了这些耀武扬威的官员,无论大小,也无论对方是否有罪,总是执着要对方给他们下跪。
至于主簿指责他长得像坏人,夏书恩更是觉得此人无聊至极,“敢问大人,大燕律例中的哪一条规定了,长得像坏人就是有罪之人了?”
“嗯,就是,就是。”旁观的众人也忍不住低声附和。
主簿哑口无言,又想呵斥,周县丞的面色忽然变得柔和,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奉旨擒拿前任兵部尚书高闻远的那个年轻人吗?原来是你啊,怎么突然到我们这样的小地方来了?是不是来查什么案子?”
当初只是为自己一雪冤情,夏书恩的名声竟传到此地一个小小的县丞耳中,而他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经历后,态度也是不出意料的出现转变,“我……”
人群外面有人高声叫道:“裴大夫来了!”
众人循声而望,裴然殊和背着药箱的徒弟云同光快步赶了过来,主簿听说夏书恩的身份,唯恐自己会遭受不敬的罪责,急忙丢下刚才的话头,让师徒俩去察看受伤村民的伤势如何。
夏书恩注视着裴然殊的身影,思忖刚才那人说他不在医馆,原来是被人请到这里来诊治,这倒省去了去找他的时间。
旁边有人望着夏书恩窃语纷纷,“这就是杨玉芙未来的女婿啊,可真是好眼光。”
“来头还不小呐,肯定是个大官,怎么没见他带仆人跟来?”
“周大人说他要查什么案子,不会是松溪坞有人发狂的事情吧?”
夏书恩实在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奈何自己现在去无可去。周县丞此时对他面带微笑,颇有讨好之意,轻声问他,“特使大人,你真是来查这的怪事吗?上面……都知道了?”
他说的上面自然是指皇上,夏书恩低声回答:“我已辞去官职,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周县丞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哦”了一声,便把目光移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