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着东南方向行走,自清晨到行到晌午,自晌午行到午后未时,约莫五个时辰下来,都已疲累不堪。
平初“哎哟”一声叫唤,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喘着粗气说道:“不行了,歇会吧,骡子也得喘口气。”
以恒凝目四望,伸袖抹去额头的汗水,“也好,他们没再追来了。”
众人捡了一处平底坐下休息,方离和平初在周围的树上摘了些野果,又见湖上没船,大着胆子去湖边后,分给众人食用。
穆金波见夏书恩独自站在另一处望风,便走了过去,笑嘻嘻道:“这儿的风景真是难得,可惜非我等久留之地。依夏兄之见,今日我们可会顺()
利出谷?”
这几日的经历下来,夏书恩已识清他表里不一的面目,只当他来找自己攀谈又是另有算计,眼望湖上风光,淡淡说道:“这种平常话,穆镖主怎么不让方离来问?”
穆金波咧嘴一笑,“奴才嘛,能说的什么好话,免得中间传来传去,有了误差,不及你我二人当面畅谈来得清楚明白。”
夏书恩冷冷一笑,“我看他说的极好,替穆镖主传话也传得极明白,没有什么不清楚的。”
“什么?他私下找过你了?他又跟你说什么了?我可没让他传话。他若有不当之处,夏兄直接言明,我自去处置他。”穆金波以为方离背着自己私做主张,尽管此事还尚无定论,但他行走江湖,八面玲珑,自然要先把场面话说的漂亮些。
“穆镖主多虑了,他并未私下找过我,自然也没替谁传过话。不过他向来话少,在洞穴底下时,着急忙慌的要上来,却又不敢大大方方的丢下姜牧尘,他又是在替谁传达心意?”
穆金波微微一怔,“夏兄误会了……”
不及说完,夏书恩仍是不瞧他一眼,“卧云谷此行,我算是找到了要找的人,傅九渊与贵镖局的恩怨如何,就请镖主自行决断,出谷后,大家各行一方。”说完,他便即离开,留下进退尴尬的穆金波。
颜溪月、以恒、姜牧尘三人正闲谈说笑,看到夏书恩走来,姜牧尘就起身与平初到树上去摘果子去。
夏书恩问以恒,“还有多远可到云水坞?”
以恒眼望东南方,心中略估算了一下,“还有三里路就到了。”想到分别在即,心中酸楚,“你们走后,还要多久才会进来?”又摇头,“算了,你们就是再进来一次,此后也不会再来了。”
颜溪月与夏书恩都将他视作好友,他的心情又怎么会不理解。
颜溪月说道:“既然你爹已经不在了,等你办好后事,下回跟我们一起出去吧。”
以恒眸色一暗,“你们都是有家可回的人,我爹虽然不在,可卧云谷终究是我的家。我早已习惯这里的生活,外面的世界离我很近,也离我很远。何况,谷主是不允许弟子随意出谷,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了。”
二人听他仍是没有出谷之意,但这危险之至的所在,如果不是还要再二次进来救走剩余的几十名松溪坞的村民,他们实在不愿踏足。
三人同时沉默半晌,以恒忽然福至心灵,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溪月姑娘不是很喜欢我种的梦灵仙吗?这里面装的就是梦灵仙的种子,你和夏公子种在外面,见花如见人,花有重开日,山水总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