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犯一一就范,可惜的是明月堂解散后,那些曾为明月堂充当杀手的护卫,以及曾在育婴堂助纣为虐的下人,也四散在各处。
陈刺史已发动了州府所有的人力在枫阳县附近大力搜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查的尽。
徐知县等人被处斩那日,整个枫阳县的人都聚集到了菜市口。
夏书恩忽然想起从育婴堂解救出来的小桃等几个孩子,他们被安排到了几户人家收养,与颜溪月、薛天辰正要出门探望,几个大人怀抱着孩子来采荷巷拜访。
小桃一见到三人,兴奋地从大人手里挣脱,扑进夏书恩的怀里,嘴里甜甜叫着“神仙叔叔、仙女姐姐”,可爱之态逗得一群人大笑不止。
夏书恩瞧见这些孩子虽然还是瘦弱,可气色红润,脸上洋溢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开心笑容,三人望见此景,心中喜慰之情,难以言表。
薛天辰将一个男孩抱在手上,笑着说道:“叫我大哥哥,别叫什么叔叔,我才不老。”
尽管他是压低了声音,这话还是飘到了夏书恩的耳中,立刻白了他一眼,“无聊!”
正和孩子们说笑的颜溪月瞥见两人的小动作,不禁莞尔一笑。
说笑间,夏书恩瞧见六子和小安子蹲在角落里,对着那些可爱的孩子们说笑自乐,“这个孩子长高了”、“那个孩子的脸圆了”,终究是不敢融入到人群里去,夏书恩便嘱咐收养孩子的人家今后好生照料这些孩子。
那几户人家都极为疼爱孩子,一一作别后,六子和小安子也怯生生的微笑来向三人告别。
“既然大人的事情都解决了,那咱们也该走了,我们兄弟俩这一身破衣烂衫的行头,没得给大人丢脸。”
薛天辰拍了一下六子的肩膀,“我都没嫌丢脸,你们有什么好嫌弃的。”
六子讪讪笑了笑:“话是如此,可是我们……”
夏书恩走近两人身前,“我们三人性命都是你们救的,哪有嫌弃救命恩人之理,请受夏某一拜。”话声甫毕,朝两人跪了下去。
惊得六子和小安子骇然变色,也一齐跪在了他的面前,“哎呀!大人,这、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这不是折我们的寿吗!”
颜溪月和薛天辰将两人扶了起来,“他啊,是代表我们三人向两位铭感恩德,这是应当的。”
六子和小安子更加于心不安,想要再跪下,却被颜溪月和薛天辰拉住,跪不下去。
“我们哪敢承大人的谢,能帮到大人,那是我们的福气。”
“我俩就是个叫花子,传出去叫大人好没面子。”
夏书恩站起身来,淡淡轻笑,向两人拱手为礼,“先不说育婴堂的事有两位共同助力,若是没有你们在,恐怕我们三人到现在还在飘在那镜月湖里。
至于身份地位之说,在夏某眼里,从来都是不重要的门面,或许“叫花子”这三个字说起来不好听,可你们心存正义,至情至性,那些虚有其表的假公济私之辈又岂能及得上你们半分?”
小安子忽然呜呜哭了起来,“我们乞讨的这些年,听到最多的就是人家叫我们“臭叫花子”,大人今日说的这些话,叫我如在梦里……”
六子又哭又笑的点头,薛天辰在小安子身旁低声道:“你还是高兴点吧,皇上他都不跪的!”
“为、为何?”六子低声询问。
薛天辰亦悄悄回他,“他这个人气性大得很,可是有“三不跪”,即不跪强权、不跪贪官污吏、不跪尸位素餐庸碌之徒。”
小安子惊叫起来,“啊?那我岂不是比皇上还尊贵?”
六子急得满脸通红,伸手去拍他后脑,“夸你几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有几个()
脑袋够砍,说这种话!”
三人笑若灿阳,仿佛这是到达枫阳县后,头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夏书恩又拿出一些银两作为谢礼,让兄弟俩去做些买卖营生,也不必再遭人白眼。
但这两人早已习惯醒来讨饭的日子,夏书恩只好由得他们,又叮嘱他们千万不可入户盗窃。两丐一一应下,与三人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