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记钱庄接连三日都被一大群人围得水泄不通,愤怒的人群时不时的高呼喧哗“梁润昌滚出来”等语,这已经成为枫阳县街头巷尾,乃至茶余饭后的谈资。
夏书恩在人群中稍一打听,内情和小安子说的大差不差,梁润昌自打出事后,从前在他的钱庄存过钱的百姓要来取回现银。
然而,这梁润昌虽然被徐知县从大牢中释放,但他始终躲着不肯出来示人。
现银只兑换了几十人,还都只是跟他关系要好的豪阔士绅,这下其余人更加心存不满,几个伙计重复的说着“钱庄没现银了”。
夏书恩正沉思该如何去寻梁润昌,这时,人群中有人认出他就是那日在公堂上状告梁润昌的义士,纷纷围拢过来,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梁润昌。
夏书恩也好奇,“这几日,你们难道就没去过他家里找他?”
有人回应道:“每日都有人去,他还是一样躲着不见。他有徐大人给撑腰,我们也不敢冲进去找他。”
夏书恩心中暗自冷笑:“这徐知县要包庇梁润昌的心思,果然是连掩饰都不肯了。”
当即决定要去他家中问个究竟,在众人的领路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梁润昌的府上。
在门前打扫的小厮远远望见众人朝这边气势汹汹赶来,早吓得转身关门。
夏书恩一个纵跃来到门前,伸脚一阻,半开半关的大门复又大敞。
小厮见他身形闪的极快,身后又带了大群人来,以为他也是来讨要现银的,也知道自家主人在他手底下吃过亏,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夏书恩站在门口,朝院落里扫了几眼,见府中除了几个洒扫的下人外,其他屋宇都门户大开,里面空空荡荡,转头问小厮:“梁润昌去哪了?”
其他人也都齐声大喝:“快说!梁润昌到底去哪了?否则今天就拆了你这府邸!”
小厮吓得双腿发软,夏书恩拍了拍他的肩头,“只要你叫他出来,我保证,这里没人会为难你。”
“他、他已经走了。”小厮说着,将手往西首一指。
众人神色大惊,夏书恩忙问他:“他走了多久?”
“没、没走一会儿。”
夏书恩心头大震,自己和颜溪月果然料得不错,他面朝脸色焦急的众人朗声道:“在下有心要去追梁润昌回来,诸位有谁的脚力可借在下一用?”
人群对面传来粗犷的回应:“我的马可借你一用!”
夏书恩循声望去,人群对面的街上立着一匹膘肥体壮的黑马,于是平地跃起,在半空中凌空一跃就到了马背上,朝那牵马的汉子拱手道谢:“多谢义士赠马相助!”
扬鞭一击,朝西方疾驰而去。他在空中翻转上马,潇洒而去,引得围观众人喝彩阵阵。
奔驰了二三里地,夏书恩纵马来到一座山脚下,望见一轮车辙印迹直直朝向西面,中间还混合着一些马蹄印,便顺着车轮印迹催马疾驰。
又奔了三里远,前方一辆马车映入眼帘。
夏书恩心想:“梁润昌定在马车里,这回可不能叫他再逃了。”
两腿一夹,拍马追上,渐渐与马车平行,他朝马车内喊了一声:“梁润昌,下车!你逃不掉了!”
策马的马夫惊恐望了他一眼,却马鞭连挥,催马快速疾驰。
夏书恩见对方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图,起身离鞍,双足一点,跃到了马车上,从马夫手中抢过马鞭,勒令带着马车疾驰的两匹马停下。
马夫看他身手了得,惊得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