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辰原本是要按照夏书恩的计划,彻夜赶往三十里外的明州府衙求援,但上马之前,他突然转念一想,夏书恩孤身进入明月堂,终究还是太过冒险。
前几回,三人都是悄没声的进去,那自然无事。
但这回明月堂是做好了准备,加之下面的暗道处处都是机括,说不定没少暗藏机关暗器。
又想到下面还有个为祸不小的火药库,便是自己真带了兵将来,也不能轻举妄动。
他想那个火药库终究是个祸端,若是等自己从明州府回来,夏书恩与颜溪月武功再高,也会被此所困,那时自己也难以进入。
倒不如趁现在还没离开枫阳县,就先解决这一麻烦。
他目前所知通往明月堂的暗道有三处:一是县衙,二是迎来客栈。
但自上次闹过一回后,那里的入口也被封了;第三处便是育婴堂,可那毕竟宽广,自己也从未细查过哪里才是入口,最终仍是选择了县衙。
薛天辰再次悄无声息的来到书房顶上,却见徐知县正兴味盎然的观赏珍藏了满屋的古董器物。
或许是因为将要解决了夏书恩等三人,所以心情甚好,看样子一时半会是不会出去了。
薛天辰正想法子对付,忽听远处传来几声焦急呐喊:“不好啦!着火啦!”
展目望去,是东北角的几间屋宇冒起滚滚青烟,火光冲天而上。
接着便是不少衙役赶来救火,呼喝声、泼水声、噼里啪啦的房梁折断声此起彼伏。
“大人,不好了!您后院的几间厢房刚起火了!”不多时,陈捕头就满头大汗的来禀报徐知县。
徐知县一听这话,惊得脸无人色,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两只眼睛呆愣无神,险些晕厥过去。
“大人别急,您在这坐着,小的马上多安排人去救火。”陈捕头见他这幅样子,又是替他顺气,又是给他灌茶。
徐知县忽然一个激灵,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两只臂膀抓的陈捕头连连后退,“里面的东西……里面的东西千万不能叫人瞧见,听见了吗!”
“是!是!小的会安排心腹过去,让他们守口如瓶。”陈捕头也被徐知县突如其来的大变给吓到了。
他转身就要出门,徐知县却坚持要自己去现场,一手扶着陈捕头的肩头,咬牙去了东北方向。
如此一来,县衙所有衙役全都抽调去了灭火,现下书房左近是一个看守之人也无。
薛天辰不禁心下暗喜:“这火烧的正是时候。”
他放心的大踏步进入书房,扳动墨砚机括,闪身进了明月堂的地道。
发现这次来时比上回人少了许多,走了大半天也没见到半个巡卫。
到了火药库附近,才见到两个地字号的护卫在干活。
他们从火药库里搬出一箱炸药出来,这一箱也不甚重,两人却将箱子放在火药库门口,席地而坐,就地闲聊起来。
一人愁眉苦脸的抱怨:“人都撤走的差不多了,偏把这断后的苦活交给咱们。”
另一人却满脸轻松之态,“别抱怨了,临走前还能拿笔钱,大家以后总算不用待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了。”
“听说那两个人武功很高,尤其是男的,据说连舵主都不是他的对手,咱们过去会不会……”
另一人听出他的担忧,却不以为意,“男的武功高,女的狡诈也没什么,他们都中了毒,连我们俩都打不过,还怕什么?这炸药就是送他们上西天的。”
躲在暗处角落里的薛天辰听见他们二人对话,情知男的是夏书恩,颜溪月既然早被擒了来,那自然就是她了,但“狡诈”二字又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