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里装着两个白森森的幼小头骨。
六子记得,那三人当时是往这坑里埋了四五个麻袋,心中存有万一,总不至于埋的都是尸体。
挥舞铁锹,又朝旁边挖了几铲,无一例外都是被麻袋包裹的白骨,看上去都是年幼的小孩。
小安子大受震撼,面色惨然,说不出话,想继续在右侧挖一挖,被夏书恩阻拦下来。
“不必挖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已到处都是尸骨。”
“我的妈呀!”小安子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六子也惊愕不语。
薛天辰望向关闭的后门,忽闪忽闪的烛火掩饰不住眼神中的怒火,“抓几个人来,问问这地下究竟埋了多少孩子?”
他刚抬脚,便被夏书恩死死拉住手臂,一回头就望见夏书恩怒目冷视向地下,脸上神色凄然,半晌才道:“回去吧。”
采荷巷尽头的一间屋内,灯火莹然。
听闻两人这一日一夜的经历,颜溪月和陆涛矍然而惊,半晌说不话来。
说起福生被害,陆涛眼眶一红,泪珠滔滔而下,“为什么不是我?他一个乞丐都仗义为人,我却苟活于世!”
颜溪月等三人见他不住的泪水长流,似有隐隐悔恨之意,不禁一呆,“福生厚道仗义,固然可敬可佩,你却是为何?”
陆涛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稍纵即逝,缓缓擦掉泪水,对三人解释:“我、我只是觉得可惜,若是六子和小安子告诉的人是我,该有多好,那样,福生就不会死了。”
薛天辰长叹一声,“告诉你又能怎样?既然叫心肠狠毒的包师爷知道了,不过是多个不再开口说话的人罢了。”
夏书恩凝望半晌陆涛,“大家的心情皆是一样,既知道了育婴堂内的黑幕,就该想办法阻止他们继续作恶。”
陆涛眼睛一亮,目光决绝,“你们要怎么做,无论刀山火海,我第一个打头阵!”
“哎,你伤还没好,什么阵都打不了,这种事还真不是人多就能办成的。”薛天辰见他面无血色,比自己还情绪激动,忙让他继续留下养伤。
夏书恩赞同他的意见,劝慰陆涛,“不错,对付他们,只能智取。我已有计策,光凭我们几人,是绝无可能阻止育婴堂的黑手。”
颜溪月心下一喜,“你有什么计策?”
夏书恩转动手中茶杯,双目盯住烛火,“既然梁大善人是靠百姓的信任才接管的育婴堂,那就让他从何处起,便从何处塌。”
次晨,夏书恩同薛天辰双双来到一处破庙外,此处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殿内一堆余烬还冒着几缕青烟。
“有客到访,还不现身。”
夏书恩话声刚落,左首响起异动,六子和小安子相继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抱怨他打搅清梦。
夏书恩轻笑道:“昨晚便吓成那样,还能睡得着?来找你们,是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非你们不可。”
六子和小安子一头雾水,“我们两个叫花子能干什么重要的事?”
薛天辰将手中两件新制的衣衫递过去,“换上再说。”
两丐手摸暖和的衣衫,又惊又喜,六子没欣喜多久,忽然面色紧张:“二位……这是要唱哪一出?”
夏书恩神秘一笑:“自然是请你们配合,唱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