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涛曾与吴知县共赴明州府衙的途中,没来由的遭遇水难,事后虽找不到证据,但吴知县的遭遇足以说明,此事必然有人从中作梗,劝阻林有言不要重蹈吴知县覆辙。
林有言听了他的话,倒是安静了几日,没再提及此事。
三日后,县衙有人来报案,需要林知()
县开堂审理,而林知县迟迟不见人影。
包师爷慌慌张张地找到陈捕头,声称林知县人不见了,在他住的地方发现少了几件衣物,不知是否出了远门。
陈捕头正带人在街上巡逻,一听新任的林知县不见了,包师爷来找自己寻人,而自己更是一头雾水,却反问他:“师爷每日和大人办理公务,大人去了何处,你该比我们清楚才是。”
包师爷愈发焦急,“是大人说自己有私事要处理,叫我先不要找他,谁知今日还不见他人影,你赶快派人到附近打听打听,他是不是出远门了?”
陆涛心里咯噔一下,即便林有言真的一时脑热,孤身前往京城,也该会给自己留下字条。
除了自己,育婴堂之事就只有吴、林两人得知,陆涛虽心有疑窦,也不敢将林有言的真实目的地对外告知。
他悄悄回到县衙,进入林有言的居所,果然少了几件衣服和盘缠,但却未找到他留下的什么书信。
这时,又有人来报案,说在城郊的一处水塘内发现一具尸体。
陈捕头正急着四处打听林有言的下落,哪有功夫管这等琐事,于是叫陆涛去应付。
到了现场一看,打捞上来的尸体竟然就是失踪三日的林有言。
听闻消息的包师爷立即赶到案发现场,衙役发现岸边还放着一个包袱,里面装着三十万两的银票。
经仵作刘义验尸,林知县系溺水身亡。
在林有言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看到巨额银票,足以令陆涛感到震惊了,仵作说他是溺水,陆涛更是不信。
趁众人忙乱之际,他悄悄掀开覆盖林有言的白布,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紫青色的勒痕。
陆涛欲找仵作重新验明,谁知就在这短短一刻,刘义竟踪迹全无。
包师爷对他问东问西的行径十分反感,“林大人死因如何,等着下一任县令来断,焉用你一介小小捕快来操心?”
林有言继任枫阳县令才不过三月有余,便遭逢生死巨变,县令的职位再一次空缺,朝廷下派徐仁礼接任县令,调查林知县的死因。
徐知县根据仵作的验尸结果和包袱里的证据,判定林知县是卷款潜逃之际,途中不慎落水而亡。现场也无搏斗痕迹,排除他杀。
陆涛如何肯相信,以林有言的为人会做出这等贪赃枉法,又携款逃亡的事情来,只是他人微言轻,更动摇不了与包师爷一拍即合的新任县令。
他不止一次的私下劝过徐知县,要重新判定林有言死亡一案,但每次均被徐知县给轰了出来。
彼时,与他同为捕快的好友师万里也劝他收手,不要以卵击石。
陆涛亲眼见证吴、林两任知县的惨烈下场,他纵然心知育婴堂有猫腻,也阻止不了徐知县继续修建育婴堂的决心。
此案就此定性,因林有言到任时间尚短,纵然有受过林有言帮助的百姓,那也是寥寥无几。
更多的是,于内情毫不相知的百姓在林有言的灵堂上破口大骂。
就这样,林有言不仅死的不明不白,死后还蒙上了贪贿无度的骂名。
夏书恩等三人听至此处,不禁想起初入枫阳县郊外的水塘,一农一绅为淹死林有言的水塘归属而争吵不休,围观众人对林有言纷纷叫骂的场景,原来这当中还有不为众人所知的内幕。
颜溪月又问陆涛:“那你后来为何离开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