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来了!恶鬼来了!”
吴知县望了半晌的霞光,脸上的惊惧之色越来凝重,突然大叫了这么一句,手忙脚乱的抄起角落里的扫帚,对着夏书恩和薛天辰一阵挥舞,似乎是要把他们赶出去。
众人不明吴知县为何突然发狂,薛天辰夺下了他手中的扫帚。
陆涛拽住他的胳膊,“大人,你看清楚了,夏公子和薛公子可是救了我们的大恩人,不是恶鬼!”
吴知县依旧像一头受激的老虎,双手在空中不断挥舞,嘴里大喊,“恶鬼!就是恶鬼!快跑!”
几人看他不停地朝天边的晚霞叫喊,皆是四顾茫然,不明所以。
颜溪月拿了一根草蚱蜢放在他眼前,吴知县立时安静了下来,如同得了宝贝一样,把草蚱蜢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嫣儿……你的蚂蚱少了一条腿,爹再重新给你编一根,你别闹了……”
吴知县呆望手中蚱蜢,嘴里喃喃念叨女儿的名字,陆涛慢慢搀扶他进屋。
“是啊,小姐还想要再要个新的,大人就给小姐重新编一根吧。”
吴知县看那草席上还剩一些柳条,忙盘腿坐下,一言不发,默默编起了草蚱蜢,与刚才发狂大叫的模样判若两人。
陆涛看着沉默的吴知县,对夏书恩和薛天辰解释道:“吴大人应该是看到晚霞,触景伤情,想起几年前的那场大火,所以才……不过,两位放心,他说所的“恶鬼”绝不是二位。”
薛天辰问道:“那他说的是谁?”
夏书恩想了想,“他说的“恶鬼”,应该就是纵火烧死他家人的凶手。”
陆涛神色黯然,“我本想帮着大人一起追查凶手,谁知大人他……第二天就变成这样了……”
颜溪月见他低首沉思,又主动提及当年之事,便知他多半放下了心底负担。
“陆涛,我自认识你以来,发现你一直对吴知县非常上心,似乎对他很熟悉,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熟人一样,你究竟是他什么人?朋友吗?”
陆涛缓缓摇头,“我知道,你们对我的事感到好奇,可是我……我并非像你们想的那般铁石心肠,我也想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们,可是……”
“可是你担心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即便知道了真相,也对付不了你所说的凶手,对吗?”
夏书恩的话令他深感钦佩,仿佛自己心底都被他看穿一般,“我曾寄希望于下一任县令,可怜林知县一腔热血,白白断送了性命。
我不想再有无辜的人牺牲,只好把事情都埋藏在心里,除非哪天会遇上能抓住凶手的高人,我才会据实相告。”
薛天辰故意问他,“别说抓到凶手,我们就连在吴知县家纵火的疑犯都没查到,你怎知我们就一定能靠得住了?”
陆涛轻轻一笑,“薛公子谦虚了,也是我陆某人有眼不识泰山,本以为你们在枫阳县活不了多久,想不到你们不仅查出了明月堂,还能摧毁他们的计划,你们不是高人,还能是谁?”
“可你还没问我们,我们今天上哪去?干什么去了?”
“看两位归来时神色坦然,不须多此一问。我也曾是衙门里吃公饭的人,若事情没有办成,自然不会如此轻松。”
三人同时一惊,“你在衙门里当过差?”
陆涛全神贯注的凝想,往昔发生种种,犹似昨日,“四年前,我曾是吴大人手下的一名捕快……”
天顺二年的那个秋天,吴知县兴高采烈的对众衙役宣布,说要在枫阳县建造一座育婴堂,为万民谋福祉。
吴知县素来忠厚质朴,对枫阳县的百姓可谓是有求必应,解危济困。
不少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