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采荷巷,夏书恩一进院门,迎面飞来一只茶杯。
所幸他闪得快,碰到院门的茶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只听屋内一阵叫嚷之声,夏书恩心内疑惑,快步走入屋内。
“恶鬼来了!恶鬼来了!大家快跑啊!”原来是吴知县在屋内发狂,他口中不断重复这几句话,喊着喊着,就要往外冲。
陆涛伤势发作,一激动,胸中便疼痛难忍。
夜间又受了风寒,头昏发热,咳嗽不停,纵然是想帮忙拦住吴知县,也是有心无力。
颜溪月见他这副癫狂不定的样子,若是让他跑了出去,一来怕吵到邻居,二来也恐引来官府盘问,暴露行踪。
徐知县本就不是什么廉明公正的清官,吴、林两任知县的遭遇还不知究竟是否与他有瓜葛,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可是吴知县又不比常人,轻易打骂不得,不让他出门,他就摔杯砸碗,令颜溪月无可奈何,心力交瘁。
夏书恩疾步上前,出手点住吴知县的两处穴道,令他即刻昏迷过去,总算得一时安静。
颜溪月顿时松了口气,叹道:“我也是昏了头,居然想不起来要以点穴来制住他。”
夏书恩见她原本娇润如玉的脸庞变得憔悴不堪,眼中一片怜惜,“这不怪你,你一个人能把他带回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伸手抚她脸颊。
颜溪月忙后退一步,脸上起了一阵红晕,低声道:“不是我一人……”
话音刚落,夏书恩听见身后传来陆涛的咳嗽声,他尴尬地挠了挠额头。
“陆、陆兄,你的伤势怎样了?要不要我去请个郎中来?”
“我查到了!”陆涛还未接话,屋外传来薛天辰一声大叫。
他跑进屋来,见屋内除了夏书恩和颜溪月,还有坐在桌旁的陆涛和躺在罗汉床上的吴知县,茫然不解:“这是……”
颜溪月解释道:“我去找陆涛时,他被一个叫师万里的人打伤了,我本想带他回来,可他当时伤的太重,就在村里稍作停留。没想到,师万里又绑架了吴知县。索性,我就把他们两人都带了回来。”
三人都疑惑师万里又是何人,陆涛神色复杂:“此人我是认得的,他……”说不上几句,便又咳嗽起来。
夏书恩拍了拍他后背:“先不着急说此事,你把伤养好再说也不迟,我去请郎中来。”
在他人看来,夏书恩此刻言行与平常无异,但自打他一进屋,颜溪月就细心发现,他眉目间隐有惆怅之色,于是让他留下休憩,自己出门去寻郎中。
不出半个时辰,上门来的郎中为陆涛看病开方,抓药、煎药一阵忙活,陆涛服下药后,三人终于有了围坐说话的空闲。
薛天辰的脸上一直焦急,“眼下有件十分紧急的事情要做。”
自三人分别后,薛天辰悄悄潜入县衙,翻过一座又一座院墙,蹑步靠近县衙后堂,一路走到书房外,立在窗下,向内窥去。
只见满面愁容的徐知县,不是背手在屋内来回踱步,就是坐下不断叹气。
天光渐暗,徐知县焦躁地叫下人来点灯,刚一点上亮,包师爷就领着迎来客栈的王掌柜疾步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