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圆脸直眉,笑容亲切,拱手说:“在下李善仁,是翰林院编修。五年前曾在鹿鸣台一睹君上风采。”
好家伙,单认的相识,丁昱勉强还了一礼。李善仁又引见旁边一位,说:“君上,这位是枢密院签事孙干。”孙干面略黑,唇留有小胡子,他双手拱揖上头顶,很虔诚的行礼。
丁昱淡淡道:“好!二位好生用宴。”说完领任梅双进午门了。
李善仁与孙干过了午门,李善仁低声问:“孙兄,你会相面,君上如何?”
“贵不可比!”
“嘿!这么说我押宝给他,真的可以当丞相!你也可以当大司马大将军?”
“你能,我不能,大司马大将军是君上身边那位。”
“欸?”
赴宴的臣工贵勋,鱼贯而入,丁昱被两个太监引领,进入了太昭殿。见他来,众多臣工皆避开目光,故作没看见。
然而太监们把丁昱引到内庭,就在帝銮下玉阶台左侧的独席上。丁昱疑惑,只好屈膝落坐。任梅双垂手立于他身后两步外。
这一下,大殿三庭,一阵议论,都揣测上心的用意。随着八位近亲宗王的进入,这氛围越发诡谲。
丁昱索性装木纳,也不见礼这些王叔。反正之前皇帝有旨,不许他结交宗亲功勋大臣。
后面护卫的任梅双却觉察到这些宗王的表情是惊愕之极。
八王席位后是各王世子王子席位,这些宗王都把自己优秀的儿子带来了,两个三个,皆是人中龙凤,皇族贵冑的派头。
齐王后面的丁英杰碰了一下兄长,悄声问:“哥,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把他安放在那?”
丁英祖轻哼下低道:“陛下这叫水来土掩!”
这时,有宣礼太监朗声道:“皇上驾到!”
这一嗓子,上下三庭群臣诸王五六千人皆起身躬迎。
由侧面登金銮而坐的大丰皇帝,在群臣山呼万岁声中,溢扬天子威仪。
任梅双随流云君行礼,隐窥这皇帝,心觉诧异。
“诸位爱卿平身!王弟们平身。皇侄平身!”皇帝从容而言。
众臣谢恩归位后。
宣礼太监高声道:“宴乐开起!”
于是宫女太监们手捧盘鼎,纵列有序,宫乐奏起,盛宴开始。皇家筵席吃的不是美味,吃的是规矩。
酒过三巡,乐止!皇帝盯向越王,问道:“越王,可与皇侄见否?”
越王胖大身子一抖,不明其意,结巴道:“臣弟,见、见见那位皇侄?”
“哈哈,朕的嫡皇侄只有流云君,你以为是谁?”皇帝皮笑肉不笑。
“哦—”越王恍悟,忙骨碌起身,向玉阶席位上的丁昱躬身。
丁昱忙站起还大礼。
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皇帝肃严道:“朕昨夜梦到了太祖,手牵朕的嫡兄,乘龙而游,朕心甚慰,苦命嫡兄为祖宗所祐,已成仙阶啊。”
“快哭!”任梅双传念入丁昱脑中。
丁昱噙泪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