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祯阳和其他几人背起受困人员,艰难地向楼下前进,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踩在了心上。
当他们终于回到地面,将人员交给急救人员后,徐祯阳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几个人想过来扶他,但徐祯阳脱掉面罩,摆了摆手:“让我坐一会儿,谷队长那边怎么样了?”
张昊书摇头:“不知道,上面到底怎么了?”
“楼板塌了,一个小战士被……”徐祯阳的声音颤抖着,那不仅是因为身体的疲惫,更是因为心中的那份沉重。
众人沉默了,那沉默中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悲痛、无助、担忧和对战友的深切思念。
“徐祯阳。”
徐祯阳向来是条铁骨铮铮的硬汉子,自小便是那类即便落泪也不出声的刚毅之人。
然而今天,当张一宁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灵震颤。
那声音宛如炎炎夏日里突来的一阵凉风,给他的心灵带来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慰藉。
他抬起头,目光所及之处,张一宁正静静伫立,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让她看起来既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她的眼中充满了关切,这种神情,在徐祯阳的记忆中,从未在她的脸上出现过。
徐祯阳一时间愣住了,内心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冲动,几乎要让他泪水夺眶而出。
他历经过无数次的生离死别,见过同生共死的战友在眼前倒下,但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这样,让他如此渴望哭泣。
作为指挥员,他明白自己不能在战场上流露情感,然而此刻,他感到自己几乎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波动。
张一宁轻轻蹲下身子,手上拿着一瓶矿泉水,将瓶盖拧开,然后递给徐祯阳,轻声问:“你还好吗?”
徐祯阳点了点头,接过水瓶,猛地喝了起来。
清凉的水流入喉咙,带走了些许疲惫和干涩,但那份深重的感觉,却依然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水瓶中的水一饮而尽,徐祯阳随手将空瓶抛到一边,摇了摇头,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不好。”
张一宁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给予他此刻最需要的安慰和支持。
她抬起头,凝视着那座高楼,眼神中蕴含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我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徐祯阳沉默了,他了解张一宁的过去,那些深藏不露、鲜为人知的秘密。
“我曾经被困在里面。”张一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个字都重若千钧,直击徐祯阳的心房。
徐祯阳张了张嘴,想要说出一些安慰的话语,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的思绪飘向了那两个无助的孩子,想象着年幼的张一宁,是否也曾在绝望中寻求一丝安慰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