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皇慌了。
“来人,传侍笔相入殿!!!”
半个时辰后,东陵侍笔相屈游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了清心殿。
“扶朕起来!”
东陵皇捂着剧烈疼痛的胸口,在宫人的搀扶下,艰难走到御书房,坐在案前。
“立诏......”
东陵皇冷汗涔涔,如今这短短的距离就要了他半条命去了。
侍笔相屈游愣怔过后,赶紧拟笔待命。
东陵皇瘫坐在龙椅上,双目虚浮,口中念道:“皇五子皇甫奕......”
“温良宽厚,孝悌忠信,明、明德惟馨,颖才具备,咳咳......”
“堪、堪负国本......”
“堪负国本”四字一出,屈游瞬间大跌眼镜。
“今册封为皇太子,正位东()
宫,行监国职,咳咳咳......”
屈游虽处于震惊之中,但下笔神速,很快就将册封储君的诏书拟好,上呈东陵皇。
东陵皇气喘吁吁,接过来一看,不一会儿就指着最后一处说道:“这里添上,朕驾鹤之际,着继皇帝位,以承万年之统,定四海之心......”
屈游赶紧改好呈上去,东陵皇看了几遍,最后命宫人呈上玉玺,在诏书上落下红印。
立储一事,终于一锤定音了!
“杨永源......”
杨永源万万没想到争了十几年的储君之位居然就这样轻飘飘的尘埃落定了,而且还是落到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头上,还在暗自讶异时,忽然听到东陵皇叫唤,这才回过神来。
“臣、臣在......”
“咳咳咳,立刻召集大臣、宗室,将此诏布告天下.....”
“是......”
“陛下!陛下!”
杨永源眼睁睁地看着东陵皇整个人昏迷过去,从椅子上滑下来。
“太医!!!”杨永源慌乱叫喊道。
洪太医急忙从殿外进来,命宫人将东陵皇搀扶回床上施针。
“朱繁,回太医院取清心丹过来。”
“是!”
朱繁出了清心殿,经过一处假山时,对着寒凉的空气低声说了一句:“五子成.......”
话毕,黑暗中,一个身影从假山中晃闪消失。
......
“主子.......”
夜色昏沉,凛雪的声音在门外低声响起。
醉芙停住手中的狼毫笔,“进来......”
“何事?”
凛雪进门回禀道:“杨永源受令召集大臣、宗室入宫......”
“定下皇甫奕了?”
“是.......”
“他人呢?”
“五皇子今日因公出城尚未回来,如今听到诏令,估计在赶往回京的途中了。”
烛火照着醉芙的脸微微发亮,“你带一队鹰铁卫去暗中护着,不要出差错......”
“是!”
“通知舅舅那边按兵不动,一切等皇甫奕进宫后再说......”
“是!”
“去吧......”
......
深夜,霁月院里,一盏孤灯幽幽亮着火。
百里靖炘和醉芙两人坐在书房里,谁也不说话,静静享受这夜的安谧。
醉芙闭目凝神,脚下亮起双重五星阵,体内幻力散发出丝丝银辉,缠绕在女子身上,宛若流萤。
百里靖炘手持一本游记,视线时不时从书上移开,看向女子的眼神中是淡淡的知足和欢喜。
蓦然,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
今夜这场大戏注定了许多人夙夜难寐,可他却不是其中一员,他久久不眠,纯粹是为了陪心上人打发时间,等一场腥风血雨罢了。
......
天色微凉,黎明掀开了它的面纱。
金銮殿内。
丞相杨永源和侍笔相屈游携旨意而来,面对底下众臣,屈游将这道盖棺定论的立储诏书公诸于世。
面对这道从天而降的立储诏书,还在睡梦初醒的众臣被打了措手不及。
一时间,臣心动荡,暗流涌动。
金銮殿内,一贯门庭冷落的皇甫奕忽然变得炙手可热,佞臣见风使舵,纷纷倒戈。反而一向备受宠爱的皇甫骞和皇甫默居然落了个树倒猢狲散、墙()
倒众人推的下场。
一个时辰后,中宫嫡子皇甫骞带着一身寒冽的夜风回到兰玉宫。
在熟悉的地盘上,他满腔怒火终于找了个地儿发泄,一下子就将兰玉宫的珍宝全砸了个稀巴碎。
“贱|人!!!!”皇甫骞大声怒吼道。
“殿下!”柳新济大声喝停皇甫骞的动作。
殿内橘火明亮,照出男子双眼中的疯狂和不甘。
只见他良好的修养在此刻彻底溃败,男子一拳猛地砸向墙壁,砸出一道鲜红的血迹在雪白的墙上。
他双目充血,咬牙切齿道:“怎么会!怎么会是皇甫奕?!!!”
柳新济嘴角被这些糟心事压成一道向下的弯。
他眉头紧蹙,抡起桌上茶壶,泼了发疯的男子一脸茶水,冷冷道:“殿下能冷静下来了吗?”
皇甫骞错愕。
“外祖......”
“殿下若是冷静下来了,就该好好筹谋下一步了!”
一头白发的柳新济看着皇甫骞这副无能狂怒的模样也是动了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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