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靖炘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指间那枚如意白玉戒闪过一抹亮光,轻声揶揄道:“岳父岳母在上,有人竟想骗了在下的婚去。”
醉芙一听,扑上去想捂住他胡说八道的嘴。
百里靖炘哈哈大笑,一把搂住她,手指轻点了点她鼻尖,道:“老是这么调皮,到时我若是气急跟着别人跑了,看你怎么哭。”
醉芙大怒,面若罗刹,“你敢!”
百里靖炘又是一声畅怀大笑,见醉芙眼中还有未消的怒色,袍袖一挥,一鼎琉璃重凤丹炉悬浮在空,他手指一动,那五株碧落草便落了进去。
见醉芙神色惊讶,百里靖炘响指一打,一道墨黑色的烈焰在炉底下熊熊燃起。
才不过一会儿时间,五枚金碧色的丹药从丹炉中飞出,落到醉芙手里。
醉芙惊讶地张大了嘴,嘴角微微抽搐,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吗?
百里靖炘邀功,道:“上一次夫人赞我威猛如虎,不知这次夫人要赞我什么?”
醉芙又羞又怒,一个肘子就怼向身后那个嚣张男人。
百里靖炘乐此不疲地逗弄着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猫儿,一阵阵发笑。
药房里,好一番热闹之景。
......
东陵皇宫,千羽宫。
子时,天色昏黑沉沉。
大地万物似乎都陷入夜的魅惑中,安然酣睡。
东陵的柳皇后却呆呆坐在菱花镜前,神情惶恐不安。
她抬眼瞧着镜子里的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又回想起当天在清心殿看到的那封密信,心里的恐惧沿着胸膛钻进她喉头,吐也吐不出来。
门外一股寒风呼啸而起,擦过窗纱,发出嘶哑的声音。
柳皇后一个激灵,身子抖了抖,扯着嗓子尖叫道:“来人!!!”
在门外守夜的宫女从睡梦中被吓醒,连滚带爬冲进了寝室。
“皇、皇后娘娘,奴婢在此。”
柳皇后见宫女迟了点进来,怒目而视,当下就赏了一个巴掌过去,“贱|人!”
小宫女无比委屈,却只能忍住心中酸楚,恭恭敬敬垂下了头。
“去喊骞儿过来!”
闻言,小宫女瞪大了双眼,耐住性子劝道:“娘娘,已是子时了,四皇子殿下怕是歇下了,不若等天明之后......”
话还没说完,小宫女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该死的小贱蹄子,难道本宫还使不动你吗!”
话音一落,小宫女身上又多了几处淤青。
小宫女再也不敢多言,连忙磕头道:“奴婢遵旨!”
连连告退,赶紧出了寝室。
此时柳皇后心中又怒又惊,硬是将周围放着的几只青花柳叶大花瓶砸了个稀碎。
估摸着三刻钟的时间,皇甫骞身披一件雪狐大氅,内着单薄的衣裳赶了过来。
一进门,就看见满地的瓷碎。
“母后这是怎么了?”皇甫骞皱了皱眉头。
柳皇后终于见到皇甫骞的人影,心中的恐惧霎时化为泪水涌了出来。
柳皇后紧紧拉住皇甫骞的双手,“骞儿......”
皇甫骞的手被攥得生疼,见柳皇后这副形容憔悴、泣下如雨的模样,冰冷的目光射向身后的几名宫人。
宫人纷纷退出了房间,留下这对母子独处。
等柳皇后好一顿发泄,皇甫骞才递了一方干净帕子过去。
柳皇后擦干泪水,捂着帕子依旧低声抽泣了几声。
“母后,你究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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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骞心中有些不耐烦,这大半夜的被宫人叫醒不说,来了这千羽宫还得听一番哭诉。
柳皇后是个徒有其表,没什么里子的女人,若不是命好当了柳相的嫡长女,这东陵皇后还真轮不到她当。
“骞儿,出大事了。”
柳皇后从帕子里抬起头来,看着皇甫骞。
皇甫骞忍住心里的不耐烦,第三次问道:“怎么了?”
柳皇后环顾一下四周,见伺候的宫人都退了出去,压低声音说道:“是北醉芙的......”
柳皇后手指扯了扯帕子,咬着唇不知该说不说。
这件事既然是以密信的形式报上来的,怕是陛下不喜被人知道,但这事事关自己和骞儿的前途富贵,若是被谢家知道父亲和陛下联手在他们背后捅了一大刀子......
他日事情败露,陛下必然将这事都推到柳家身上来,自己和骞儿怕是要被推出去当替罪羊,承受谢家和清流一派的滔天|怒火的。
皇甫骞眉头紧皱,“北醉芙又怎么了?”
“不是北醉芙,是你父皇将北醉芙的......”
柳皇后思虑再三,靠近皇甫骞耳边,将自己在清心殿看到的东西和皇甫骞一一道来。
皇甫骞越听,脸色从不耐烦变成震惊又变成阴沉。
“母后你说这事外祖也知道?”
柳皇后点点头。
皇甫骞语气有些不悦,“那也不用瞒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