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周嬷嬷走上前,一脸喜气地将金丝打成的络子系在醉芙裙间。
东陵风俗,凡过生辰者,必请有福之人打一条络子,往里面装些吉祥之物,系在衣物上,寓意加岁加福。
周嬷嬷把络子给醉芙系上后,还顺带给醉芙整理了一下衣服,口中念念有词,道:“小姐今日可就十四了,这是舅爷特意请敦亲老王妃身边的五福太太给小姐打的络子。舅爷有心,将当时驻守在东海时寻到的一块极品翡翠送到景泰斋,命人打成了一枚长命锁装在这络子里头,还请了护国寺的虚云大师加持呢......”
周嬷嬷看着眼前这个在慢慢长大的女子,眸中满是柔情。
醉芙手指摩挲着裙间的那枚别致的小东西,心里涌过一股暖流,说实话,她还真的不知道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呢。
醉芙淡淡一笑,道:“有劳舅舅和嬷嬷们操心了。”
“()
小姐这话可是折煞老奴了。四妹,赶紧叫人进来给小姐沐浴梳妆,舅爷可是请了这京城不少大人物来的,可别误了时辰......”
“诶诶诶!”孙嬷嬷打开房门,将醉芙推了进去,随后一众婢女也鱼贯而入。
“四妹你在这守着小姐,我先去前院找舅爷,长生少爷、魏苏少爷,你俩也跟着老奴走吧......”
说完,周嬷嬷便将碍事的长生和魏苏给拎走了。
浴房内,烟雾缭绕。
醉芙不习惯有人盯着自己洗澡,和往常一样,将服侍的婢女赶了出去。
醉芙泡在桶里闭目养神,一旁的赤儿兴奋地在水里畅泳。
起起伏伏,水波微动。
猛地,水中女子凤眸一睁。
看到来人时,醉芙脑袋难得当机了一下。
“师父?”
赤儿也从水里冒出,露出一颗顶着梅花瓣的小脑袋,十分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老者。
“宝贝徒儿!师父好想你!”
褚殷见到醉芙,激动的心按捺不住,就想整个人扑上来。
赤儿咻地一声从一堆花中破水而出,拦住了褚殷出格的动作。
赤儿原本湿漉漉的毛发此时炸了起来,龇牙咧嘴地对褚殷发出警告。
“咦,这个小东西......”褚殷被赤儿吸引住了,他一把抓住赤儿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他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中,喃喃自语道:“这是混沌兽吗......”
赤儿在褚殷手里挣扎。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褚殷突然仰天大笑。
力量那么弱,是个屁混沌兽喽,真是人老看走眼了。
被晾在一旁的醉芙嘴角不自觉微微抽搐起来,怕是自己再不出声,这个活宝师父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师父......”
褚殷抬眼问道:“嗯?”
醉芙声音低沉,道:“师父,你没看到我在干嘛吗?”
褚殷这才看到泡在一堆花瓣中的醉芙。
啪嗒一声,赤儿就被受到惊吓的褚殷扔下地了。
“哎呀,老头的眼睛要长针眼了!”褚殷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双眼,慌乱道:“宝贝徒儿你慢慢洗,师父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说完,褚殷就不见人影了。
醉芙一脸黑线,只觉得每次见到褚殷,嘴角都会痛上好几天。
褚殷这没头没脑地来,又没头没脑地走,醉芙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被砸在地上的赤儿揉了揉自己娇嫩的臀部,委屈巴巴地看着醉芙。
醉芙伸手将它从地上捞起放在水里洗干净,想起方才褚殷所作所为,她表情忽然有些扭曲,但还是和赤儿解释道:“这是你师祖爷爷......”
末了,醉芙又加了一句对褚殷极为准确的描述,道:“虽然他老是不正经的。”
......
天京皇城,一处偏僻的农家院落。
褚殷从忠勇侯府回来,越过墙壁回到房间里。
为了掩人耳目,这一路上褚殷极为谨慎。
他瞧着躺在寒玉床上毫无血色的百里靖炘,心中叹息。
从汨云川出发到东陵的这段路并不太平,天九渊的人似乎收到风声,早早在路上设了埋伏,若不是裴胤和密宫用技拖住,只怕自己还没办法成功将百里靖炘带走。
啪的一声。
在金色灵力的灌注下,褚殷将百里靖炘身上最后一丝的蜂踪印给破掉了。
若不是怕百里靖炘的替身被天九渊看破端倪,他早就在汨云()
川解开了蜂踪印。
九州这个地方,离汨云川极其遥远,即使破掉百里靖炘身上的蜂踪印,天九渊的人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
只希望宝贝徒儿的异能真的有用,让自己带个好消息回去,也不负当年汨云川对通天阁之恩......
此时另一边厢,忠勇侯府松雪斋。
一暗卫从书斋一侧走了出来,“侯爷......”
“何事?”
谢长瀚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核对手上那份生辰宴的宾客名册。
“北家那边有动静。”暗卫低声说道。
谢长瀚闻言,眉头挑了一下,微微抬起眼来,“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似乎是不意外这个消息,男子视线又重新看向手上的名册,沉吟道:“也好,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一并解决了,也省得本侯再上门一趟。且由他们去吧,本侯倒想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谢长瀚挥了挥手,暗卫便退了下去。
良久,男子放下手中的名册,说道:“派人去看看小姐收拾妥当没有,好的话就请小姐过来松雪斋一趟......”
“是!”门外守将得令。
一炷香时间,醉芙娉婷而至。
“舅舅......”
此时谢长瀚刚好背过身去将案上的兵书放回书架上,他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猛地看到醉芙今日这番隆重打扮,心中一喜。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