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来不及说,趁着还有力气,绝不可以带着深痛不已的忧心而走。
再怎么忍,眼角骤然的两行泪虽有不舍,也有透彻的淡然...
人的命天注定,顾纭一直很感激降临的厚待,陪伴女儿长大,刚刚清醒过来的那一霎那,她心底自是高兴,还能活过来。
却很平静,她知道最后的一关也许没那么幸运了,不过,她没有害怕,没有恐惧,没有不甘,反倒缓缓的生出知足的心安。
傅进凯顿时惊变,愕然薄怒道;‘‘你在胡说八道才是给我最残酷的苦,又在给我做选择吗,我不会要,是生病,又不是生离死别,你的意志你的坚强呢,三个孩子需要你,我更需要你,不许你放弃,听到没’’。
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紧握的拳头都在抖,顾纭敢在说一次,也许会挨揍。
傅以桐满脸的泪,顾纭的那番话让她又气又痛,生病就治疗啊,为什么要自暴自弃搞得那么消极,是临终遗言吗?
怎么狠心让自己变成没有妈妈的小孩,抬手推门欲冲进去。
被顾临羡急忙拉住,摇着头低沉道;‘‘不要不要’’。
不由分说用力带过来,又拉起哭得一塌糊涂的步轻初走出医院。
这几日,傅进凯陪着顾纭,哪有心情顾及其他,顾临羡凝思一夜,次日决然地迈进了耸立的大楼,推开了傅进凯办公室的门...
他知道姑姑此刻最需要谁,他不要姑父有后顾之忧,安心地陪伴姑姑就好。
在酒庄他就已经有了决定,而且也得到了父亲的支持。
毕业就会回国,清闲一段时间后会就去傅进凯的公司,先从低层开始熟悉,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还没有实习的机会,便直接肩挑大梁了,幸好,他在国外有实践的经验,不至于手忙脚乱,又熬夜苦战,公司的运营走势已购置在脑海。
公司正在启动的项目,洽谈的合同,他有条不紊地步步推进,概念,理念,观念超凡精髓,犹如一颗璀璨的新星横空夺目,也让蓄谋篡改的两个股东不敢再刺头。
虽然,他不吭声,从消瘦的脸颊和凹陷的血丝眼,就能看得出他的辛苦和累。
只要姑姑能安然无恙,他愿意付出更大的努力,为姑父站岗。
正在给步轻初的腿擦药时,顾临羡接到顾纭清醒的消息,三人立刻赶来医院,病房外却听到了傅进凯夫妇的对话。
傅以桐狠狠甩开顾临羡的手,怀疑地怒问着;‘‘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们告诉我,我妈妈到底怎么啦’’。
不想她担惊害怕,没有给她看检查结果,谎称劳累过度需要做个微创手术。
刚刚那番话犹如一记闷棍敲在她头上,看着步轻初戳手指,她不由心惊,被骗的气火瞬间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