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谁让你道歉的,一家人高兴还来不及呢’’,顾纭轻柔地拍着顾临羡的肩,慢慢抬起头笑道;‘‘你看看谁来啦’’。
顾临羡微怔,沿着顾纭的目光略有紧张看过去,只见门里缓缓走出一个人...
身形偏瘦,朴素干净,微有沧桑的脸上那双眼睛很亮,薄唇泛红,整体很精致,迈出脚的那一刻,含泪的目光就紧紧落在顾临羡身上,几乎都没有眨眼睛。
口中轻轻叫着;‘‘临羡,好久不见啊,你回来了’’,亲切里有着小心翼翼,也有怯懦的愧疚。
看着眼前俊逸沉稳的儿子,身为失败的母亲,除了忏悔的眼泪,内疚的心疼,她无言以对。
她知道顾纭夫妇把顾临羡照顾的很好,没想到如此的好,好到耀眼,闪闪发光了。
面对如此优秀的儿子,她百感交集,既然给了他生命,却没有参与呵护成长的机会,错过的时光,难在弥补了。
顾临羡却毫无波澜地静静看着,虽然没有陌生,却很木讷,也有难以置信地沉默,那微冷的目光里即使没有怨,也有被抛弃的伤。
这么多年了,突然间就出现了,他应该是不知怎么面对,怎么说。
傅以桐睁大眼睛,惊疑叫着;‘‘舅舅舅妈...’’。
已经十几年没有相见了,难怪她如此讶异,如此不确定。
安南西也忘了叫饿,悄悄溜到也是吃惊非同小可的步轻初身边,牙缝里挤出字;‘‘什么情况啊,你认识吗?难道是顾...’’
‘‘我不知道’’,步轻初确实没见过,在傅家十几年这个女人从未来过,而且家中也没有一点可寻的迹象。
安南西既然都猜到八九,还有女人那惊喜的颤抖和歉疚的眼泪,她说着不知道,心里已经笃定了。
顾临羡该怎么办?
她暗暗地戳着十指,紧紧地看向顾临羡。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顾临羡这渴望又无奈的交错样子,心里一阵担忧,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拿出来见是蓬雨,急忙走到一边接听。
‘‘轻初’’,步轻初未开口,那端传来蓬雨绝望的哭喊声,她一惊,急切安慰着;‘‘蓬雨蓬雨你别哭,慢慢说,我在听’’。
紧紧握了一下手机,回过头看了看顾临羡,那揪心的淡漠,让她说不出的疼,事情怎么都碰在一起了,蓬雨停不下的哭声让她忧急。
‘‘轻初,人活着就是要艰难,就是要遭罪吗?我太累啦,我坚持不下去啦,我该怎么办’’。
话落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似乎已经绝望到底。
吓得步轻初腿都软了,既害怕又耐心的劝说道;‘‘蓬雨,在艰难再累的人生也只有一次,放弃了就回不来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你等我’’。
看来事情非常严重,蓬雨的情绪很不稳,步轻初听得出,不是在发泄,是真的走近死胡同了。
顾纭拍了拍步轻初的肩,轻声道;‘‘去吧,让南西送你,这里没事,回来姑姑在跟你说’’。
步轻初点点头,看了看顾临羡,转身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