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中的自己,傅以桐很嫌弃地自问着;‘‘你在干嘛,你在气什么,那个敢说敢做的傅以桐去哪啦,为什么不止一叶障目,还心虚到自欺欺人,好讨厌现在的自己’’。
可是一想到安南西摇尾乞怜地追着步轻初跑,那小心翼翼笑眯眯的样子,她是又气又酸。
‘‘这孩子,这长大了,小醋包倒是随身携带,说话还阴阳怪气的,谁装的又如何,还不是她巴巴地拿回来的,吃亏都在这张嘴上了’’。
顾纭看着女儿的背影,忍不住想笑,这刷存在感的小伎俩感觉越来越强了,人是长大了,天真倒是越来越浓了。
傅进凯看眼时间,就要视频会议了,拉下领带回过头微有催促;‘‘小孩子嘛也就逞口舌之快,随她吧,马上有个视频会很重要,今天喝的有点超,给我泡杯茶送到书房吧’’。
说完转身急忙奔向书房。
外表祥和又有点沉闷的傅进凯,内心却是个果断刚毅的要强,只要是他想做的,无论多难多苦,他都会坚韧不拔,持之以恒地全力以赴,直至呈现他想要的结果。
可是,就算生活都要经过新陈代谢,对于傅进凯似乎来的突然,来的措手不及。
他悄叹,也许是自己真的老了,跟随社会前进的脚步开始力不从心了,身边确实该有人出现了。
其实他已经有选定的人了,只是还需要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基业,他怎能任其颓废,他一丝不曾懈怠地兢业中求索,不奢望誉满全球,只求精湛一生,无愧于心。
每个人的理想不同,理念不一,傅进凯努力中最想要的还是宁静温馨的平淡生活。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和顾纭也许真的过着琴瑟和鸣的闲静生活。
然而,生活却没有反转的齿轮针。
‘‘记得要吃’’。
顾纭仍不忘叮嘱一声,反身去泡茶了。
步轻初捧着礼品盒,心里泛起一阵难过,她知道,傅以桐是刻意的强调,不经意间自己又惹她生气了。
路过傅以桐房间时,她慢慢停下脚步,犹豫一下,轻轻走了过去。
‘‘怎么啦,这像雾像雨又像风的表情,很难让人琢磨欸,既不像有冰雹也并未有伤心到沉船的起伏,遇到什么难解的疑难杂症啦,说说呗,满足满足我这颗好奇的心咋样’’。
即使隔着屏幕,顾临羡也能感觉得到步轻初的心事重重,似有愧疚又很无奈,那无法言喻的凌乱,似乎更害怕。
自己身在万里之外,即不知发生了什么,又无从劝解和及时‘出谋划策’,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虽在委婉的逗笑,实则是在担忧在探实情,只有说了,他才能安慰,才能帮忙解开打结的疙瘩。
沉默片刻的步轻初,缓缓抬起头凝望着屏幕,蠕动几下双唇情绪很低落连声叫着;‘‘顾临羡,顾临羡’’。
如果可以,她恨不能把心里的委屈心里的无奈倾盆而出,然后大哭一场,也许心就不会再这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