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英一头雾水,不知道贺闵之葫芦里卖什么药,反问道:“先生指的命是什么?”
贺闵之起身,精准的避开障碍物,顺畅的走到了花圃旁边,就好像他能看见路似的。花圃里有一株含苞待放的月季花,他伸出手,摸索了一番,摘下了那朵月季花苞,同时,手指也被花枝上的坚刺扎破,冒出了血珠。
贺闵之将花苞举到鼻尖嗅了嗅,那是朵白色的月季,他手指抚过花苞,鲜红的血沾染在上面,有种触目惊心的美。
半晌后,贺闵之才开口道:“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命运,像这朵花,它的命运便是早早夭折。恕我直言,卫小姐与阿璟并不合适!其实卫小姐应该明白,阿璟他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卫小姐又何必强求呢?有的时候,放手才是对彼此最好的守护。”
贺闵之修长的手指松开,花苞直直掉落在了地上,娇弱的花苞在青石板上轻颤了几下,掉落一片带血的花瓣,支离破碎。
“先生怎知我和阿璟不合适?阿璟他现在是不够喜欢我,但是他愿意娶我,我在他眼里,终究是与旁人不同的!”
贺闵之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他没有再继续坚持,他留下一句话后便回了房中,“贺某言尽于此,如何选,是卫小姐自己的事情!”
卫子英看着贺闵之离去的背影,心绪起伏的厉害,她好不容易才让贺璟接受她,她也自认为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贺闵之,他今天为何要说这种话?
凌翀是个机灵的,在贺闵之身边待的时间久了,早就摸清了贺闵之的性子,看卫子英神情似乎有些受伤,他上前安慰道:“卫小姐,我家先生就是这样,时常神神叨叨的,你不用太在意,我送你出府吧!”
卫子英自不会因为贺闵之的三言两语就放弃贺璟,但心里还是有些膈应,她生硬的开口道:“不必了!”
人人都说贺闵之神仙模样,看上几眼,保管任何烦恼都暂抛脑后了,可是为什么,偏偏她多看一眼,就觉得遍体生寒。
贺璟满脸煞气的冲上柳府,一脚踹开大门,门口的小厮都不敢上前阻拦。
“柳昕怀,你给我滚出来!”
柳尚书最先听到动静,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将军府来找他们要说法了,但是他们也冤呐!
“小贺将军回来了,快,给将军上茶!”
“不用了,让柳昕怀出来见我!”贺璟面若寒霜,柳尚书不敢想象,真让柳昕怀出来会怎样。他好歹也是一朝尚书,看在这个面子上,贺璟也不会对他如何,于是厚着脸皮拉着贺璟往大厅走,“小贺将军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柳尚书显然高估了贺璟尊老爱幼的品格。
对于柳尚书的拉扯,贺璟毫不客气的将他一把甩到地上,甩的柳尚书腰差点折了,他冷冷的对柳尚书说道:“柳昕怀要还是个男人,就让他出来见我!”
文人都是有几分骨气的,柳尚书被这么一摔,当即也冷了脸下来,扶着腰道:“贺将军,这里是柳府,你这般在我府上撒野,就算是有战功在身,圣上面前,我也是有理的。”
贺璟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好啊,那你就去圣上那里告状吧!”
“你你你……放肆!”
柳尚书到底是个斯文人,憋了半天也就憋出来这么一句。
“你找我什么事?”
柳昕怀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到受伤的父亲,凝眉道:“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可你不该伤我家人。”
贺璟冷笑两声,说道:“伤了又如何,我问你,芸姐呢?”
柳昕怀沉默半晌,说道:“我还在找,我一定会……”
话还未说完,贺璟的拳头已经招呼了上来。
柳尚书护犊心切,急道:“快来人,快来人,把这个莽夫给我赶出去!”
柳昕怀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抬手阻止道:“父亲不用管此事了,先回屋去吧!”
柳尚书自是不愿,但柳昕怀态度坚决,他也只好退了回去,眼神里满是担忧。
院子里只剩了贺璟和柳昕怀两人。
“我知道,不管如何,这都是我的错,你想如何对我,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柳昕怀,不要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忘了吗?”
“我没忘!”
屋内突然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音,柳昕怀的心一下被揪了起来。贺璟听到后,神色有几分动容,一腔怒气忍了又忍,最后冷哼一声离开了柳府。
看到贺璟离开,屋内抱着孩子的柳夫人松了口气,她就知道,贺璟就算不看任何人的面子,也得看孩子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