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豪，在于表面极其张扬。
有些人的豪，则处处隐藏在细节里。
顾家大宅就是后者，屋内的陈设一眼看过去似乎不昂贵，但懂行的人，能看出屋子里大到沙发桌椅，小到墙上的挂饰、柜子的把手，每一处都是低调中透着奢华，并且屋子里每一处设计都是花了心思的，非常适合章秀远这样的老年人居住。
姜若初扫了一圈，目光忽然定在博古架上，她快步走了过去，惊喜地问：“奶奶，这是不是电报机？”
章秀远面露赞许：“是呀，现在很多年轻人都认不出它是什么了，之前小风还问我这是不是老式照相机。”
顾天舟听了奶奶的吐槽，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她小时候还以为这个是电视机呢。
“这台电报机是上世纪二十年代的产物，是以前小风的爷爷在拍卖会上拍下的。”
“其实这电报机不值几个钱，但那场拍卖会的拍卖所得会有百分之五十捐给老兵，所以小风的爷爷二话不说就加价拍下了。”
“我们啊，从小就是听着小风他曾伯公的故事长大的，他曾伯公以前当过兵，打过岛国人，说那时在战场上，电报机就是通讯员的命根子，因为它事关全队人的性命。”
姜若初怔了怔，脑子里那根若隐若现的线索终于串联起来了。
“奶奶，小风的曾伯公……名字是不是叫顾景泰？”
章秀远讶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刚说完，章秀远又拍了拍脑袋：“哎哟，瞧我这记性，忘记你是大仙了，肯定能算到。”
姜若初抿了抿唇：“不是算到的，是顾东风在梦里告诉我的。”
“啊？”章秀远不可思议地说，“这小子还能记得他曾伯公的名字？”
顾天舟怕姜若初不明白，便补充解释道：“我这弟弟，每年回老家祭祖时都是在打瞌睡，别说墓碑上的名字了，就是老家活着的亲戚，他都叫不全名字，我们都觉得这小子不走心，但想不到他还是有点良心的。”
“我想……”姜若初深吸一口气，“他以后怕是会永远记住了。”
“章奶奶，东风的曾伯公后来……”姜若初顿了顿，继续问，“怎么样了？”
章秀远叹了口：“我嫁来顾家时，他曾伯公就已经去世了，所以其实我了解得也不多，只知道他曾伯公在战场上受过很重的伤，可那个年代，缺少药物，他曾伯公的伤病就一直拖着。”
“临死前，他曾伯公有个遗憾，就是没能活着见到华国的成立。”
“哦，对了，他爷爷的名字还是曾伯公取的，叫顾复兴。”
姜若初闻言，不禁有些感慨，顾东风穿越的事原来是一环套一环。
“章奶奶，我想买下这台发报机。”
章秀远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不知她要这个东西做什么，但还是答应道：“如果你需要，就直接带走吧，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要发报机是做什么？”
姜若初半真半假地说：“我需要用它和另一个世界的顾东风沟通。”
章秀远眼睛一亮，激动地抓紧了姜若初的手腕。
姜若初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编：“现在顾东风一直醒不过来，是因为魂魄在外游荡，这个发报机和你们顾家渊源颇深，我需要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间，以发报机为媒介联系顾东风，你们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他吗？”
“有，有！”章秀远仿佛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交代了许多。
姜若初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当着章秀远的面，认认真真地做着笔记。
在顾家大宅待了约摸两三个小时后，顾天舟通知姜若初：“姜小姐，东西都准备好了，已经送去你住的酒店。”
姜若初闻言，立刻起身：“我需要回去了。”
顾天舟讶异道：“这么快？”
姜若初表情严肃：“是的，刻不容缓。”
章秀远见状，也不强留：“小舟，马上安排司机送姜小姐回去。”
她说完，恋恋不舍地握住姜若初的手：“我们家小风的事，就拜托你了。”
“奶奶，您放心吧。”姜若初安抚性地拍了拍她。
待姜若初离开后，章秀远才询问顾天舟：“查了这小姑娘的来历吗？”
顾家能把生意做到今天的规模，家中自然没有一个是傻白甜，除了顾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