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扔下手中的钳子,冷冷瞅了一眼身后早没一块好肉的家奴,拎起供状离开大牢。
他将状纸交给闻讯赶来的王越,猩红的双眼充满血丝:“可以抓人了。”
王越身为推官,虽只七品,但主掌推勾狱讼之事。
若是一般的案子,其实压根不用他出马,交由县衙典史处理即可。
但这件案子实在太过离奇,也太过惊人!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伙同一个十一岁的的孩子,竟然就将一个九岁孩子生生砸死?
还杀人抛尸?
王越心中隐隐有不好的感觉,这件案子恐怕会轰动全国。
但不管以后如何,人,现在必须抓回来!
“所有捕快分成三队!一队跟着本官去李家、杜家要人,一队跟着王大人去学堂!”
“人手不够,就去城防营找人配合!”
“凡是与本案有关的相关人等,一个也不许放过!”
到了县衙门口,瘫坐在门板的梁大为看到刘永出来,赶紧爬了起来:“大人,大人,可有找到我儿?”
刘永叹了口气,吩咐一边的衙役:“带他去见见孩子吧,切记不可让他太过激动,破坏了尸首,仵作还没验尸。”
“是,大人。”
李、杜两家是晋江的大户,刘永担心遇到反抗、拒捕,将整个晋江的捕快全带了出去。
甚至负责守卫晋江的两个百户所,也被他抽调出了一半人手,协同抓捕。
而另一边,当梁大为见到盖着白布的尸首时,却惧怕的不敢上前。
似乎,只要不揭开那层薄薄的白布,孩子就仍在世。
衙役叹口气,要伸手帮他揭开蒙尸的白布,却被他一把拉住:“大人...还是我来吧。”
他颤抖着双手,轻轻将白布粘起,好像生怕弄疼了孩子,不知过了多久,才将白布轻轻掀开。
当他看到孩子那被毁的稀烂的容貌,即便做好了心里准备,仍旧眼前一黑:“我的儿啊——————!”
眼见梁大为一头就要栽倒在尸首上,衙役眼疾手快的将他抱稳:
“老哥,你先节哀,要相信咱们刘大人,一定会给孩子伸冤的!”
衙役的手都忍不住颤抖,想要一刀砍死那两个小畜生!
他悲哀的想着:“书上说‘人之初,性本善’,可为何这世上竟有如此恶魔?”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看着眼前的尸首,衙役有些糊涂。
而另一边,刘永带着人将李、杜二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家家主,李文生的亲爹李复一脸懵逼。
他怀疑是不是昨夜睡觉的姿势不对,自己还没睡醒呢。
咋一大早家里就被官府围了?
等他让管家出面了解完情况,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个屁大点的娃娃,说他打架闹事他信,可杀人抛尸?
这刘大人怕是也没睡醒吧?
可另一边,捕头带队围着的杜家,却深知此事怕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管家派家奴死死挡着门口,不让人进来,为杜晋山争取时间。
而另一边,杜晋山让几个家奴从后门溜出去,去学堂将杜世元赶紧带走,先逃出晋江再说。
然而当家奴灰头土脸的回来后,他得知杜世元、李文生两人,早被王越带人直接在学堂抓走,已经押送至县衙后,才一脸绝望的瘫坐在地。
“不行!”
杜晋山忽然跳了起来:“修书,修书!赶紧修书去找我堂兄杜浩明杜大人,只有他才能救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