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过半,刘备的军队已经悄悄逼近到了三百步外,可以清晰地看到袁谭部生起的一簇簇火堆,还有特别惹眼醒目的一个军帐。
“这是何意?”刘备奇道:“怎的还有人设营只设一个营帐的?周围也没壁垒围篱,就这么让士卒就地休息,不怕被夜袭吗?”
关羽看到这幅景色也是啧啧称奇:“若说这是诱饵,这当饵的士卒未免太多了吧,十人围一堆火,这里得有五千之众。”
“怪不得隔老远就能看到这的火光,这袁谭倒是挺体恤士卒的。”张飞调侃着。
关羽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哪里是体恤士卒,这是在让手下士卒送死!”
刘备没再对这个奇葩的“军营”发表什么评论,而是指着那唯一的营帐,对太史慈说:“子义,我知你射艺天下无双,一会战事一起,还要劳烦子义盯好那个营帐,有人从里面出来就赠他一支箭矢。”
“使君放心!”太史慈行了个军礼:“有慈在,谁也走不出那个营帐。”
“使君,子义。”关羽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叫住二人:“关某与袁谭在平原对垒过,袁谭不会这般大意,他虽不通军事,却也知道谨守兵书上的告诫来排兵布阵,但看今夜的情形,领军的恐怕是个根本没带过兵的人。”
“长生有何想法?”
“既然并非袁谭亲至,那不如抓个活的。”关羽笑道:“等孔北海解围之后,或许还能在平原留一份大礼给袁谭。”
“如此,也好。”刘备微微颔首,又看向太史慈:“子义以为如何?”
太史慈凛然道:“不管使君想要活的还是死的,慈都能做到!”
刘备握住太史慈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又转身去给张飞、田豫发号施令了。
“益德,一会你打头阵,率骑兵把敌军分割开,国让届时就指挥步卒跟在益德后面切进去,中军那里应该是最难突破的,我会让长生带着麾下精锐直取中军,国让兜住左右翼即可,敌军一旦开始逃散,就往大河边上赶。”
“喏!”田豫接到军令,立刻就去做安排,他手下需要指挥的士卒较多,安排的事情也多。
张飞向来指挥骑兵冲锋切割阵线,对此早就轻车熟路,不太需要做什么准备,此时接了军令之后,笑眯眯地跟刘备说:“兄长,每次都是俺领骑兵分割敌阵,俺也想冲一次中军试试,兄长下次能不能把这事交给俺去做,定不比长生做得差!”
刘备听到这话后,没有说话,关羽在那边捋着胡子开口替刘备说:“益德,自子龙回乡之后,使君麾下还有谁能领这一部骑兵?有谁能如你张翼德领骑兵时一般,一往无前呢?”
关羽向来不怎么夸人,如今虽是为了说清楚各人职责为何如此,但终究是对张飞能力的肯定,张飞嘿嘿一笑:“也是,也是,那就等子龙回来之后,俺再去替长生兄攻略中军。”
“既然如此,益德快去集合骑兵,准备吧。”刘备适时开口,张飞应了一声也匆匆跑开了。
看着前方几乎毫不设防的“军营”,刘备下达了最后一条军令:“全军举火,冲杀敌军!”
……
华彦和孔顺在营帐内并没有睡觉,虽说生了火之后确实暖和了起来,但二人心里还是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孔顺有几次想要出帐查看一下,却都被华彦拦了下来。
“孔都尉,何必给自己平添忧虑呢。”华彦劝说道:“白日里你还没受够这群老革的气吗?从拆浮桥开始,这些人就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如今你还要去关心他们?”
“我哪里是要去关心他们!”孔顺一屁股坐到床上,“我是觉得,咱们这样是不是容易被人夜袭,要不要安排些士卒去周围侦查一番。”
“方圆十里的人不都被你杀光了吗?”华彦不屑道:“刘备如何能知道咱们在此处?这离往渡口的大路可是有五里呢!他刘备领着大军不往渡口走,往这五里外的水洼地里走什么,这里又没金银财宝。”
孔顺坐在床上还是心神不宁的样子,越发烦躁:“话虽如此,可……”
可字还没说完,二人突然听到了轰隆隆的马蹄声。
“怎么回事?”两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上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营帐外有人大喊:“都尉!有敌军袭营!”
都丑时过半了,袭营?华彦一时不敢相信,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又晃了晃脑袋,大声喊道:“看清楚了,不是咱们自家士卒营啸了吧!”
外面传讯的士兵闯进了营帐,指着外面窜动的火光,说道:“都尉,你自己出帐看一眼不就知道了,是刘备军攻过来了!为首的就是那个张飞张益德,他那嗓门,隔着两里地都能听见,认不错!”
“刘备?”华彦的眼睛瞪得老大,看看孔顺,又看看面前的士卒:“他不应该在去渡口的路上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传讯兵一副“你自己不知道吗”的表情,勉强恭敬地说道:“都尉,先传令结阵抵御敌军吧!”
“好好好!”华彦连连点头,但说完好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而转向孔顺,问道:“孔都尉,此时该下什么命令?”
孔顺也被刘备袭营的消息惊得不轻,此时听到华彦来问,立刻说道:“让全军向营帐聚拢,保护好我和华都尉!快!”
“对对对!”华彦又连连点头,看向传讯兵:“知道了吧,快传令去吧!”
传讯兵无奈,低头就要往营外退,孔顺却突然高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