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一下子也变了脸,从咧着嘴变成了噘着嘴:“兄长说的是,俺不喝了,俺是来传令的,使君有事要商议,让俺来叫你们,走吧。”
常青指了指自己:“我和老师也去?”
张飞点点头:“正是,咱们快过去吧,莫让使君等急了。”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纵马而去。
来到队伍前方,就看到刘备和简雍、太史慈正在商议着什么,见到关羽等人到来,刘备起身迎了过来。
“使君!”几人向刘备行完礼,关羽率先开口问道:“前方出何事了?”
刘备掏出一份帛书,交给关羽:“刚刚有县卒自大河边来报,往高唐处渡河的浮桥被毁了。”
“袁氏所为?”关羽急切问道。
刘备只是摇头,一旁的简雍答话道:“不清楚,帛书上也说是今日一早发现的,高唐令已经派人沿大河上下查探了,但……”
“若真是袁氏所为,反倒误了这些人性命。”关羽说出了简雍没说出的话,简雍默然点头。
“长生,你怎么看?”刘备问道。
“使君,如今三月初春,也不能说大河绝无凌汛可能,但万事还是应以小心为上。”关羽答道:“先以浮桥为袁氏所毁设想,则有两处疑点,一是袁氏如何知道我等要今日渡河的,二是袁氏有没有在河边埋有伏兵。”
“想都不用想,肯定有!”因为前路被截,张飞此时有些恼怒:“只等我大军辛苦搭建浮桥时,袁谭肯定要带兵杀出。”
关羽点点头:“使君,我与益德看法相同,目下看来,再往高唐渡河,危患甚多。”
刘备思索了一会,又看向常青,问道:“常小兄弟和杨兄怎么看?”
常青摇了摇头:“军阵之事,青实不懂,不敢妄言。”
这倒不是常青谦虚,毕竟有刘关张这几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好几年的人在,常青觉得自己随便说的话会影响到他们的判断,不如全盘相信他们。
另一边的杨志却拉了拉常青的衣袖,悄声说:“青少君,这边说话。”
常青不明所以,刘备等人也面露疑惑,但看杨志神色紧张,常青还是跟了过去。
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杨志说道:“少君,刘使君这是被袁谭盯上了。”
常青茫然:“老师是觉得浮桥必然是被袁氏毁坏的?”
杨志微微颔首,解释道:“我在咱们渡河来平原的时候,就向沿岸的百姓打听过,今年河内、魏郡那里凌汛都还没来,要等到凌汛冲到平原这里,起码还有一旬,所以,这必定是袁氏所为。”
“那为何不向刘使君明言?”
杨志答道:“此事说不说无关紧要,而是接下来的事。”
“若告知刘使君浮桥为袁氏所毁,则可知袁氏必定伏兵于彼处,待刘使君自投罗网,为避伏击,刘使君必然要改走别处渡河。”
“而一旦改走别处,袁氏必定要尾随其后,如今平原前线已无兵据守,只要击败刘使君这支队伍,则平原全境可得,若放任刘使君过河,到时袁氏还是要和刘使君隔河对峙。”
常青恍然大悟:“所以,为了占有大河南北,袁氏抓住了刘使君必定要渡河的这个时机,无论从不从高唐渡河,袁谭都会选择半渡而击,无非是在别处刘使君会有所准备,伤亡可能会大一些。”
“正是!”杨志继续说道:“所以,志想,与其避其锋芒,不如将之击溃,这样反而可以安稳渡河。”
这个结论常青也同意:“老师所思所虑也是正理,如何不肯与刘使君说明呢?”
“不是不肯,是有事问于青少君。”杨志语气中带上了一些歉意:“志有一策,或可让刘使君破敌,但却需要少君的这些战马为饵,另一个,则是既然要与袁谭交战,必定会有伤亡,等到了都昌,刘使君还要分兵我等,太史子义那边难免会担心兵力不足以解围,到时起了分歧冲突,于少君和刘使君都不利。”
常青心下了然:“我明白了,老师思虑全面,这些确实都是问题,不过以战马为饵之事,老师无需忧心,想用尽管去用,不能回琅琊,这些战马于我分文不值,至于太史子义那边,我也没什么办法,若他真的忧心兵力不足而力劝刘使君不要与袁谭交战的话,咱们也无从置喙,只能看刘使君如何决断了。”
“那此计要说与刘使君吗?”杨志问道。
“私下说与刘使君,可行吗?”常青想了想,提了个想法:“只要刘使君觉得剩下的兵力解都昌之围足够,太史子义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吧。”
“还要看刘使君认不认可志的计策了。”杨志说完拱拱手,向着刘备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