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进客堂,发现妈妈不在,于是上楼。
卧室里,倪夫人已经换掉衣服,穿了睡衣。
倪白朴上楼的脚步声,让倪夫人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床底,和衣而卧。
倪白朴轻轻开门,看妈妈已经躺下,但没盖被子,就过去帮忙。
倪夫人不让,她儿子却坚持,一拉扯,她的眉头皱了一下,让儿子看出了不对。
“妈妈,你怎么了?”
倪夫人没有回答,却反问:“你怎么没上学去?!”
“妈妈,你没回来,你知道我多担心吗?没消息,又没人帮我,我怕!”
倪夫人一下子就软了:“多大了!你这么大的孩子,很多都开始帮家里挣钱了!更不要说街上混的那些···”
“啊!妈妈,那我去混···”
“闭嘴!你敢不念书,你就永远不要回来了!你就没我这个妈妈了!”
倪白朴瘪嘴,却也被倪夫人成功转移了话题。
赵小康越发觉得不对劲,他闻到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
倪夫人说要躺一会儿,让儿子出去,她儿子却拖了梳妆台的凳子,坐到床边,说是陪着妈妈,已经一天一夜没见了,想得晚上都没睡着。
看倪白朴眼睛里的血丝,倪夫人不说话了。
说是陪着,倪白朴坐在床边,没一会儿就趴着床头睡着了。
倪夫人假装睡着,等儿子睡着了,才起身。
撩开睡衣,撸起内衣下摆,一圈绷带缠在腰间,殷红的血已经渗出来了,腰侧的绷带已经全被浸透。
这一切,被赵小康的全向视野看在眼里。
床底藏着药箱,但这样的伤口,家庭药箱里那点东西,根本处理不了。
陈碗把中午饭烧好,上楼喊倪家母子吃饭。
之前倪夫人要她弄点简单的,就炒了几个鸡蛋,小白菜汤,还有刘妈留下的腌生姜芋(洋姜),炒了一点。
倪少爷房间门开着,没人,陈碗敲夫人房门,门没关严,一敲就被推开了。
倪少爷坐着伏在床头,似乎睡着了。
倪夫人低头在腰间肚皮那鼓捣什么,陈碗轻声喊夫人,倪夫人抬头,腰间绷带露出来,血!
陈碗差点惊叫出来,倪夫人示意她不要出声。
倪夫人放下衣襟,推醒倪白朴,让他先下去吃饭。
倪白朴迷迷糊糊起来,迷迷糊糊下楼,忽然地,想起来刚刚好像做梦了,看到倪夫人腰间有伤!有血!
返身去问,被起身的倪夫人按着头推出来了:“不是说擦伤了嘛,下午陈碗陪我去医院重新看下医生,你先吃饭,下午去上学!”
很无奈地,倪白朴陪着妈妈吃完饭,磨蹭着想陪妈妈去看医生,不想上学,哪可能哟!
整夜没睡,下午上课倪白朴老打瞌睡,一闭眼就想起妈妈腰间的伤,又马上一激灵。
种种怪异,包括上午旷课,老师也不管,毕竟都知道倪白朴上中学是肯定没问题。
“你这个伤是最近的吧?缝合的有点粗糙,有地方崩开了,要重新缝合。”广慈医院里,外科大夫对倪夫人说。
“抢包的,包里一个月的生活呢!拿刀出来我才放手,舍不得啊!该千刀的瘟贼!”
“巡捕房这两天要求外伤病人要报告的,还好你这不是枪伤···”
“报过捕房了,这帮鬼东西,不用指望了!说不定抢包的还给巡捕分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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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
“二少爷,哈尔滨捕房有消息,昨天下午,欧嘉路附近有人拦黄包车,车夫被打,报告了巡警,乘客是女的,被带到巷子里,可能是劫财。女的姓白,今天早上报的案。”
“今天早上?附近诊所有没有问过?问下杜老板那片谁负责,找到人,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