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下午。
启军的几万主力以兵器作锄铲,在隼州的东门前倔土填壕。东门一时间尘土扬漫。城墙上的定国士兵眼见启军破坏己方工事,便用床弩朝启军射几箭。
只是因为堑壕与城墙的距离,之前启国人的箭射不到他们,现在他们的箭也射不到启国人。
辛勤忙碌的启国人发出了对城墙上定国人的嘲笑,算是报了上午的“仇恨”。
定国人咽不下这口气,决定出城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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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军忙碌之际,隼州的东门突然打开了。数百定国骑兵冲了出来,直接疾驰到堑壕前,在十几步的距离上对着定国人射箭。尘烟里呛咳的启国人反应不及,被迎脸射箭的定国骑兵射倒一片。
定国人射完了箭,在启国人反击之前,大摇大摆撤回到了隼州城内。启国人除了骂几句,只能俯下身子继续填壕。
回了城的定国人见启国人再次忙碌了,又装箭上马,出门射一阵。
因为定国人反复出城,启国人痛苦不堪,只能填壕的同时防着定国人袭击。填壕的速度严重变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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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打算一日之内填平隼州东面堑壕的启国人,因为定国人不停的袭扰,用了两天半的时间才填平了堑壕。启国人攒了一肚子火,等不及继续攻城了。
城里的定国人没有办法保住他们的工事。唯一的安慰是:他们的袭扰拖延了启国人填壕,又能给眿州、郧州、纨州的援军争取一丝来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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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不及待的高晟第二次下达了攻城的命令。一肚子火的启国人如同群狼扑食,向孤独的隼州城发起了总攻。
车弩投石机来到了射程以内,一轮接一轮向隼州齐发。百十辆云梯凭借车弩投石机的掩护,来到了隼州城墙下。
启军士兵这次利用云梯登城,攻势较之前大增。
但启国人也不慌张。他们照例等着定国人上来。
他们已经用铁锅烧好了开水。等启国人爬到一半,他们将开水照着启国人的脑袋浇下。
沸水瞬间烫烂了启国人的脸。惨叫声又是此起彼伏。
定国人又将准备好的滚木巨石推下,将启国人的云梯直接砸断。弓箭手再点了火箭射向云梯,将启国人连人带梯引燃。
启国人再次受挫,便派出比城墙还高的楼车作战。楼车载满弓箭手来到距离城墙五十步的地点。弓箭手俯视城墙,视野清晰,毫不费力地射杀城墙上的定国人。
但定国人也有应对。他们打开隼州城南北的瓮城门,派出上百骑兵绕到东门。骑兵一手举火点燃启军的楼车,一手提刀砍杀启军的步兵,如入无人之境。
高晟见战况激烈,立即派出第二拨攻城士兵,增加攻势。
第二拨士兵踩着第一拨士兵的尸体成群登上了隼州的城墙,与城墙上的定国人短兵相接。
.....
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启国人的攻击一拨接一拨。隼州东门的守军只有两千,他们的防守逐渐不支。越来越多的启军士兵登上了城墙。
为了抵挡启军攻势,在东门督战的隼州兵马指挥使将城中央的一千预备队派到了东门支援。东门的第二次防守战成了决战。
行尚书台的祁尚卿听闻东门战事紧急,取了屋里早已备好的盔甲,数次要亲临东门督战,被左、右行台令几次拦阻才作罢。
战斗一直持续到日落之时。东门屡次危急,就要陷落,但都奇迹般地坚持住了,直到启国人的攻击完全停止。
东门第二次守住了。
.....
祁尚卿在战斗结束后立即到了东门查看情况。一番清点,东门在今日折损了七八百人。
夜幕就要降临,祁尚卿站在东门的城墙上,心急如焚。一天的战斗就损兵七八百,明日的仗又该怎么打?很明显,明日高晟还将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料定高晟会继续进攻东门,祁尚卿命人从其余三处城门分来三千兵力替换东门的剩余士兵。东门的兵力来到了三千人。
但相比城外的启军,三千人还是太少了。
再三权衡后,他下令:连夜动员城里的青壮平民,将他们编入预备队。若明日东门再告急,便让他们上城墙战斗。
……
夜幕笼罩的隼州城,四处灯火点缀。隼州道行尚书台、隼州刺史署的大小官员逐户上门,征召青壮男丁到城中央候命。
.....
祁尚卿直到半夜才回到了他的行尚书台。他一进书房就瘫坐在椅子上。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裂开了。
侍从程运峰见他这副模样,立即端来了一杯热茶放在桌上。
茶水的热气腾腾而上,直到扑上屋顶消失不见。
祁尚卿坐着,程运峰一旁站着,二人无言。书房安静得似乎可以听见茶水冒泡的声音。
许久之后,程运峰开口了:“行台,要不歇下了吧。”
回过神的祁尚卿扭头一看,程运峰还在身旁候着。
“何时了?”祁尚卿问他。
“丑时已过,行台。”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行台哪里话。您才辛苦。”
祁尚卿端起身前的茶水抿了一口。茶水已经凉了。“有个事情,你明日办吧。”
“请行台吩咐。”
“在我这间屋子里,安奉一个.....牌位。”
“行台,这是.....?”程运峰一听,困意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