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闻言,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一只手揉着杜荷的头,另一只手轻拭着眼尾的泪水。
“臭小子,你可知我其实身上躺着一半草原人的血液?”
杜荷没说话,知道这会高公公只是想倾诉,安静的听着高公公的叙说。
“我身上虽有一半的草原人血脉,可是我从来没有来过草原,甚至有些恨这片土地。”
高公公的眼角再次淌下一行清泪,不过这次没有去擦拭。
“我母亲原本是北方小城的姑娘,那会还是前朝,草原人南下入侵,羞辱了我母亲,整个村子里的壮汉都被杀的差不多了。”
“后来,她在北方活不下去了,只能带着身孕南下,这才有了我。”
“幸得我有这草原的血脉,从小便孔武有力,被耿国公瞧上,才有了今日的高公公。”
杜荷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高公公,只听他继续说着。
“可是我厌恶自己,厌恶草原,我母亲就是被草原人给羞辱了,落下病根,在我刚及冠不久,就病发身亡。”
杜荷不知道怎么去劝解高公公,只能站在他身边,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肩膀。
“小子,没事。”高公公轻轻拍了拍杜荷的小手:“我这是第一次来草原,有些触景生情,那些前尘往事,早就烟消云散了。”
杜荷突发奇想:“高公公,你可有子嗣?”
“我一介宦官,哪来的子嗣?”
“那要不这样吧,我拜您为师,日后也给您养老送终?”
高公公从悲伤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又是哈哈一笑:“待凯旋回都城再说吧,不日就要发兵草原,到时候还有硬仗要打。”
“那就这么说好了,到时候回都城,我设宴拜师,高公公你不能拒绝啊。”
就这么平淡的过了两日,杜荷跟着戍边军同吃同住同训练,恢复了几分精气神。
李承乾也来了军营里,跟着杜荷训了半日,便叫苦不迭,整日躲在军帐里不再出来。
作为太子,整个戍边军也没人敢说他,李靖默默地摇摇头,不再言语。
这日,杜荷跑到了李靖的军帐里:“药师伯……李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北上?”
李靖笑着拍了拍杜荷的肩膀:“杜参军,我北方戍边军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手信已经传回长安都城,现在只能柴将军那边的征北军了,陛下旨意一到,立马发兵北上!”
杜荷听到李靖这么称呼自己,挺起胸膛问道:“可知还需多少时日?行军打仗之事,宜早不宜晚,切莫错失良机。”
“错失良机?你个臭小子是在军营里待不住了吧,哈哈哈。”
杜荷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李将军,我这不是心系国事,着急为陛下效力嘛。”杜荷试图辩解,不过神色也是放松了下来。
李靖笑着摇了摇头,他自然明白杜荷的心情。长时间的等待和军营生活的单调,确实让这不过九岁的孩子感到有些不耐烦。
“好了,臭小子,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打仗不是急就能打赢的,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顿了顿,李靖小声的说道:“消息传回来了,最多不过三日,陛下的诏书就到了。”
杜荷点了点头,看着李靖,两人默契的笑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李将军,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继续训练了。”杜荷说着,转身准备离开军帐。
“等等。”李靖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