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临时调令
“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那就去做吧。”
凝光微微笑着，她对王昊一直就很放心，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直接和我说就行，如果我太忙，就找百闻。”
“不过应该也用不到，你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呢。”
她看着王昊，眼里有些怀念。
当初那个小家伙，已经变成了她也可以依靠的人了呢。
王昊笑着点头：“我可不会忘记凝光姐，有事我肯定找你。”
“哦，对了，修改律法的事情，我可能会请烟绯师姐帮忙，凝光姐可不要生气哦。”
王昊嬉笑着说道。
凝光翻了个白眼：“我还没有那么小气。”
凝光和烟绯，两人之间也是有些民间传闻的。
烟绯作为律法咨询师，她的本质工作就是帮人解决律法问题，
所以，很多商人触犯了凝光颁布的律法后，就会去找烟绯帮忙，
通常来说，烟绯都是不会拒绝的。
她会从凝光缜密的律法逻辑中找出漏洞，
然后为咨询者提供各种奇妙的建议，
从而让这些人免于处罚，或者减少处罚。
这种事情多了以后，坊间不免就有了些传闻，律法咨询师烟绯对天权凝光不满，专门针对天权制定的律法。
王昊自然知道这是谣言，他这样说，也只是逗个乐。
虽然凝光和烟绯确实有点对手的意思，
但实际上，凝光是非常欣赏烟绯的。
对她来说，烟绯帮人钻空子，何尝不是在帮她完善律法呢。
而且，还不用付工资。
烟绯这样的律法咨询师，咨询费可不低啊。
要是凝光自己来一条条完善律法，可能要几个月的时间，
而有了烟绯的钻空子，凝光只要坐收渔利就可以了。
至于那些钻空子逃过惩罚的商人怎么办？
如果逃过一次就改正了，那就给他这個改正的机会，就当他请烟绯的钱是罚款了。
可如果没有改正，那等待他的就是被烟绯修补过的律法咯。
而如果对方犯的是大罪，烟绯就不可能帮忙。
所以，凝光稳赚不赔。
“哈哈，烟绯师姐的咨询费不低，我可要走总务司的帐哦。”
王昊笑着说道。
律法咨询师的咨询费，王昊是清楚的，毕竟他也做过总务司的咨询师。
按天算工资都是便宜的，
像烟绯这种程度的律法高手，按小时算才是正常的。
凝光酒红色的瞳孔中流出一丝笑意，然后摆摆手：“你去政务殿走程序就行。”
“那我就放心了。”王昊拍了拍胸口。
这还真不是装的，
昨天他去把钟离的账单给报销了。
存款几乎见底，
真要让他付烟绯的工钱，王昊还真付不起了。
他现在拿的是年薪了，
特别行动办公室的工资还没有发下来呢。
小金库里给刻晴买礼物的钱都快不够了。
王昊甚至想着要不要找几个愚人众秘密基地逛一逛，
后面一想，璃月的愚人众基地，可不都是夜兰准备的嘛。
于是就放弃了逛愚人众基地的想法。
“那我不就不打扰凝光姐你工作了，先走一步。”
“嗯，去吧。”
和凝光告别，
王昊离开了群玉阁，
没用浮生石，他直接往下跳，然后化虹而去。
学会飞之后，总是下意识的使用化虹法，确实方便。
回到璃月港，
王昊见天色还早，
直接去了绯云坡，来到烟绯的咨询铺。
“师姐，师姐，在不在？”
王昊推门进去，口里喊着。
“谁啊？”
烟绯没有出门，正在店里看书，一本厚厚的律法典籍。
听见声音，抬头一看，立马认出了王昊。
“呀，王昊，好久不见，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烟绯一下子蹦起来，热情的给王昊搬椅子，倒茶水的。
王昊被她这幅热情的样子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一番亲切的交流后，
王昊说出了来意。
“我要重修契约法，想请师姐帮忙。”
烟绯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碧玺一般的瞳孔，好像在发光。
王昊可以肯定，刚才周围的火元素都活跃了一下。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烟绯着急忙慌的起来，然后去一边翻出一本册子，
“就这些天，我收到的关于契约法的案子，已经超过了之前一年的量。”
“帝君仙逝后，契约之根基在动摇，人心不稳了。”
作为律法咨询师，烟绯绝对是整个璃月对契约法最敏感的人。
有些案子，总务司都还没有接触到，烟绯这里就已经理清头绪了，
帝君离去后，她也非常直接的感受到璃月一部分基于帝君而存在的律法已经被动摇了。
所以，当王昊来说要重修契约法的时候，烟绯才会这么开心。
“是啊，契约法没有了帝君的约束，已经不能继续使用了，我们需要完善它。”
王昊也轻轻点头，
“这也是我来找师姐你的原因。”
“师姐是璃月最好的律法咨询师，一定可以给出最中肯，最合理的建议。”
烟绯被王昊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啦，我要学习的也还有很多呢。”
“哈哈，师姐可不要谦虚哦。”王昊笑着。
烟绯的优秀毋庸置疑，不然凝光也不会将她钻空子的做法视为修补律法的捷径了。
“不是谦虚啦，说起对律法的熟悉，我确实不是最厉害的，书院里的先生，还有很多同学都不弱于我，他们只是没有展现自己而已，就连往生堂的钟离先生，也比我厉害呢。”
【往生堂的钟离先生，哈哈哈哈哈。】
【烟绯不知道钟离是摩拉克斯吗？】
【不知道的，年轻一辈的仙与半仙好像都不知道。】
【不过还是好好笑，要是请钟离来修改契约法，他会怎么做？】
【好想法，王昊，去找钟离啊。】
【支持，支持。】
【对对，去找钟离。】
弹幕一直是看出殡不嫌逝大的。
又开始催促王昊去找钟离了。
“不要给退休的老人家加工作。”
王昊内心回了弹幕一句，
他才不去找钟离呢，刚刚退休的老人，让他好好休息吧。
王昊不知道的是，
退休老人没休息上，胡堂主正在兴冲冲的给老人家接单呢。
目光转回烟绯，
王昊开口道：“不管如何，师姐伱一定要帮我的忙。”
顿了顿，王昊加了一句：“咨询费用总务司付。”
烟绯被逗笑了，
“哈哈哈哈，这种事情，不收钱也是可以的啦，当然，如果是总务司付，那我还是收的。”
烟绯和总务司有很多合作的，没少从总务司挣钱。
她一边帮人从总务司减轻罪罚，一边也帮总务司追溯犯罪，主打一个灵活就业。
“不过，就靠我们两个可不行，还得找更多的帮手。”
烟绯说道。
王昊表情一滞：“你不会要去找钟离客卿吧？”
他怕被弹幕给预言了。
烟绯好笑的瞥了他一眼：“怎么可能，钟离客卿是往生堂的人，哪有时间帮我们，我们去书院，找院长帮忙。”
哦，原来是找院长帮忙啊。
王昊立马点头：“这个可以，正好我好久没有去看望他老人家了。”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
烟绯急匆匆的去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带着王昊出门。
两人倒是没有忘记礼数，
上门拜访长辈，还是有事相求，不可能空着手去。
去新月轩打包了些点心，拎着去了书院。
现在已经过了中午时分，
书院里的学子还在读书，
有人从草堂里看见王昊和烟绯路过，还好奇的张望，
结果被随堂的先生狠狠的打了手心。
“读书，需静心。”
先生教训道。
王昊露出了笑容：“我从来没有被先生打过手心。”
他有些得意。
懂不懂什么叫好学生啊。
烟绯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在书院开赌盘的事情，至今还是传奇呢，现在的先生都会用这个故事告诫学子。”
王昊：“啊？”
他傻眼了。
这什么情况，不是已经处理好首尾了吗？
怎么还会传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了，遗臭万年了属于是。】
【王昊这是变成反面教材了？】
【不对吧，王昊可是把钱捐出去了。】
【……】
弹幕有说有笑，也有疑惑。
烟绯看王昊傻眼的样子，掩着嘴笑道：“放心吧，不是反面教材。”
“有先生将你的故事修改了一下…”
然后她就开始说书院里流传的版本。
其实也是王昊表现出来的版本。
几个学子对七星之事感兴趣，最后争论起来，发展成对赌。
后面学子们互相和解，然后一起将赌资捐出，最后皆大欢喜。
一个有趣的小故事，
让孩子们注意关心国家大事的同事，也在告诫孩子们赌博是不好的事情。
不过，因为这是书院中真实发生的故事，所以很多学生都会特别感兴趣，
还有人去找了当初的学生，详细的询问事情经过。
总之，王昊现在其实在书院很有名的。
只是大家都没有见过他，所以没有人认出他。
不对，也不是没有人认出来，
很多权贵子弟都是见过他画像的。
只是不敢靠近罢了。
那三家的血腥味，还在天衡山下，没有散开呢。
“呼，不是坏事就好。”
王昊松了一口气，
他还怕自己成了反面教材呢，
他很多时候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但唯独是书院里，他还是想留一个好名声的。
毕竟，书院里太容易影响孩子了。
孩子，是未来。
两人说话间，也来到了院长的办公室，在书院，也可以称之为草堂。
“院长，我们来打扰你啦。”
烟绯笑盈盈的敲了敲们。
“进来吧。”
里面传来了院长那熟悉的声音。
推门进去。
依旧是那副鹤发童颜的样子，文化人的气质非常明显。
“呦，是烟绯和王昊啊。”
院长显然是不会忘记‘优秀学子’的。
一眼就认出了两人。
“你们两个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
院长笑呵呵的问道。
烟绯和王昊，
一个璃月最好的律法咨询师，一个是总务司高官。
都是书院出去的精英学子，
院长也有过了解，知道两人都忙。
“哈哈，就不能是想您了嘛。”王昊将糕点放到院长的桌上，
院长看了一眼，没有在意，新月轩的糕点而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笑盈盈的看着王昊：“真的没事，那后面可不要开口哦。”
闻言，王昊拱手告饶：“我错了，我错了，院长目光如炬，确实有事情找您帮忙。”
“那就说吧，说完了事情，再聊天也不迟，省得你们心里装着事情，陪我聊天都不尽兴。”
老院长有他自己为人处事的哲学。
别人都是先叙旧，再说事情，他却要反着来，
闻言，王昊和烟绯也不客气，说起了律法改革的事情。
安静的听王昊和烟绯说完，
院长才微微点头：“所以，你们是需要律法人才帮忙，对吧。”
简短的总结。
王昊点点头：“是的，不仅是这次，之后的律法改革，都需要大量的人手帮忙。”
“你们走错流程了。”院长开口说道，“你们应该去总务司，先让总务司向我这边递交邀请，然后我再下达给律法系的人。”
王昊一愣，然后立马反应了过来。
坏了，公私不分了。
“哈哈，你小子反应过来了吧。”
院长神色认真，教育道，
“我知道你现在身份不一般，说话也很有分量，但公是公，私是私，你和烟绯来找我，如果我直接同意了，给你派了人手，那传出去，是不是会有人质疑你私下操弄律法呢？”
“当然，你可能不会在意别人的质疑，毕竟你一心为公，问心无愧，但那些帮助你修正律法的人呢？他们也会被指责的，他们好心帮忙，却被打成了私心下的苟且者，这好吗？”
“人心是非常复杂的东西，哪怕你知道你是为了所有人好，但你也一定要分清楚公与私。”
“不要破坏程序，如果你觉得这道程序是不必要的，那就先修改程序，但在修改它之前，请遵守它。”
“只有这样，社会才会是稳定的，只有这样，特权才不会被放肆的使用。”
“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大人物了，一言一行都有很多人盯着，他们或许不会攻讦你，但如果他们模仿你呢？”
“欲立法于人，先立法于己。”
【王昊犯什么错了？】
【这就是书院院长的实力吗？好能说。】
【其实有道理的，公私要分明。】
【就这点小事，至于吗？】
【因小见大啊，不能因为是小事就不管了。】
【勿以善小而为之，勿以恶小而不为。】
【？？？？你倒反天罡啊。】
【王昊是秩序，不是失序，你反了吧。】
【……】
院长孜孜不倦的教导着。
王昊内心却没有一丝不耐，他受教了。
在解决了奥赛尔后，他确实有些飘了。
毕竟，魔神我都解决了，难道还有什么我解决不了的东西？
现在，院长就提出了一个他真的解决不了的东西。
人心。
这东西，王昊真的解决不了。
他只能解决人命，但粗暴的解决人命，反而会失去更多人心。
欲立法与人，先立法与己。
想要让别人遵守你定下的律法，那你最好先做到这些事情。
如果你自己都不遵守规则，凭什么要求别人也遵守？
立法者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立下的律法，这本身就是对律法最大的冲击。
当然，王昊现在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
他下意识无视了总务司的程序，也仅仅只有这里几个人知道，只要大家不说出去，也不会有外人知道。
但院长还是提醒了。
作为老师，作为先生，作为院长，
他不可能看着王昊有犯错的行为而不说出来。
他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听完院长的教导，
王昊心悦诚服的躬身一礼：“学生受教了。”
他觉得院长说的非常对。
举个最直接的例子。
摩拉克斯要求别人遵守契约的前提，是他自己也遵守契约。
王昊要立法，让大家都守规矩，遵守秩序，
那么他自己也一定要先做到守规矩，遵守秩序。
哪怕他是规矩的制定者，是秩序的主人，也必须要做到这一点。
“好了，别这么规矩了，陪老头子我聊聊天吧，叫人帮忙的事情，你回头让总务司来就行。”
院长伸出手，扶起王昊，笑呵呵的说道。
王昊从善如流，顺着院长的手来到一边坐下，
烟绯也坐到了另一边。
一个老人，两个年轻人，聊起天来，
从书院里的趣事，聊到璃月最近的变化，
三人都是见多识广，学识不凡的，说起话来，大家也都能跟上节奏，聊的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