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对宋家的抄家行动,也是由他负责。
宋家有难,其他家族唇亡齿寒之下,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当即,叶家、王家等家主便来到登州大都督府内,想要看看怎么个事儿。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冯清早就列好了宋家这些年鱼肉乡里,横行无忌的罪状,并且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若是你们也不服管束的话,也可以尝尝宋家的下场。
四家家主立刻噤声,宋家倒了对他们来说,是坏事可也是好事儿。
既然这情求不了,甚至还有引火烧身的可能,那还是算球吧。
与此同时,他们也在心中下定决心,坚决不要重蹈宋家的覆辙。
哪怕是割点肉,放点血,也认了。
这派出检校四下搜罗罪状,这特么谁顶得住啊……
这些家主的心里也算是很有逼数,知道自己的屁股不干净,要是真放任检校去查的话,怕是能落一全尸都是好的。
宋家这鸡做的不错,至少是把这些猴儿都给吓住了。
在抄家宋家的当天,许敬宗甚至还让人在登州各地张贴榜文,将宋家这些年的罪状尽皆罗列在上面,并且列好人证物证,将宋家锤得死到不能再死。
许敬宗还想了一个馊主意,那就是派贫穷的士子下去宣读榜文,专门给那些不识字的百姓们宣读,一天二十文钱。
这种好事儿,贫苦士子们当然不会错过,当即便趋之若鹜,纷纷投入给百姓们宣讲宋家罪状的行动之中。
这些年,宋家在登州当地本来名声就不怎么样,在经过士子们的有意宣传,百姓们也知道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纷纷额手称庆,拍手称快。
很显然,许敬宗的行动并不止于此,在处理完宋家的事情后,他又让检校们查证了这些年宋家和其他几大家族的利益输送关系。
在这之后,许敬宗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这些罪状抄录几份,给其余各家送去。
和政策作对,抗拒给幽州输血,也不是宋家一人在干,你们其余几家人的屁股也不干净。
没道理宋家倒了,你们也能独善其身吧?
哦,我检校来之前,你们就毫发无损;现在检校来了,你们还是毫发无损,那特么我们这检校,不是特么白来了?
本来冯清还打算请这些家主吃一顿鸿门宴,但却被许敬宗给否了。
老许的意思很简单,什么档次,也配和本官一起吃饭?
看到检校送到各家各户的罪状,四大家主心中慌乱无比。
他们不知道许敬宗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意思到底是追究还是不追究。
要是冯清的话,他们还有把握拿捏一下心思——可是这是许敬宗,是太孙殿下身边这个名字叫做“检校”的可怕组织的头头……
但没办法,毕竟形势比人强,他们也只好毛着胆子,去请教冯清。
回去之后,沉寂了一天,第二天,各家纷纷送上了七千亩盐田的地契、还有五十万贯的铜钱到登州府衙之内,以及十万石粮食。
没办法,想要消灾,那就得破财。
检校可以对他们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们必须拿出诚意来。
许敬宗也不想把事情彻底做绝,毕竟这关系到李象的名声。
正所谓讲武德,点到为止,若是赶尽杀绝的话,怕是李象要背上一个酷吏治国的名声。
许敬宗当然是不介意背上酷吏的骂名,但他也要为李象考虑,毕竟李象还没有登基。
这四大家族也算是吃了一个大亏,更让他们难受的是,他们不仅要破财消灾,还要在登州传颂检校的名声,捏着鼻子夸一声检校好。
登州大都督府可谓是一夜暴富,算上抄家宋家的收获,这一次多了两万一千多亩的盐田、三百余万贯的铜钱以及八十万石的粮食。
这八十万石的粮食,冯清在考虑过后,先拿出二十万,通过海运押解到安东大都护府,剩余的则通过海运,押送到武清,再入幽州。
幽州方面也需要粮食,不仅是要同薛延陀作战,建设武清和幽州,同样离不开这些粮食。
至于铜钱,冯清就暂时留在府衙当中,准备先给李象去个信,请示一下应当如何处置。
“冯长史这一次,可是收获颇丰啊。”许敬宗坐在府衙当中,心情也是无比愉悦。
虽说拿捏登州这新兴之地的几个小地头蛇没什么成就感,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带人抄家。
你别说,虽说登州前几年还是不毛之地,但这几年经过发展,的确富得流油。
若是前几年来抄家,宋家是绝对榨不出多少钱的,就算是几万贯也是顶天了。
但现在不一样,又是盐田又是打鱼的,还有各种利好的政策,不止是百姓,就连这几大家族,都像是坐在风口上的猪一样起飞。
“什么收获颇丰啊,穷得都快当衣服了。”冯清立刻换上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情。
他倒不是在装,而是真是如此。
就算李象会将这三百万贯留下来,对于登州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冯清恨不得把自己都给卖了换钱,来贴补登州发展的所需。
许敬宗看了一眼冯清那崭新的衣服,不由得笑道:“冯长史这身新衣服,要说卖钱的话……也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那还是算了。”冯清捋捋衣服,爱惜不已地说道:“吾这一生也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穿着新衣。”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笑。
这爱好……当真是有些奇怪。
“穿几件新衣嘛,也不算是什么事情。”许敬宗也觉得没什么,毕竟冯清这人生性简朴。
“冯长史,老许——”
李景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起来有些急迫。
“幽州来信!”
(求月票,整点月票吧球球了……明天还要去挂水,犯困四五天了黑猴都没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