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打算在路上聊一聊《古陵》,柯云路于是坐在副驾驶座上,侧转过身。
“方不方便讲一讲,为什么要取《古陵》这个名字?”方言好奇道。????“我是这么想的,县积而郡,郡积而天下。郡县治,天下无不治。”
柯云路道,“工农学商,华夏的社会政治风貌可以在一个县得以浓缩,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希望通过对一个县各色人物和生活的描写,让读者看到这个年代的社会画卷与改革引发的阵痛,所以,既然故事发生在古陵县,干脆就叫‘古陵’,怎么了,方老师,这名字不好吗?”
“也不能说不好,就是容易引发歧义。”
方言说:“不瞒你说,乍一看这个题目,我以为是一部写考古的小说。”
柯云路觉得好有道理,一时间竟无从反驳。
“而且,这个名字不够夺人眼球。”
方言建议道:“可不可以改一改?”
柯云路欣然接受,“不知道方老师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你觉得《新星》怎么样?”
“新星?”
“新星者,改革家也,犹如闪烁在夜空中的璀璨之星。”
方言道,“你觉得怎么样?”
柯云路嘴里念叨了几遍“新星”,拍手称快道:“好,这个名字好,我的小说本就是改革文学,取一个带有改革色彩的名字,正好点上题了!”
方言道:“依我看,你这篇改革小说,可不是一般的改革文学,而是有创新的改革文学。”
柯云路饶有兴趣道:“怎么讲?”
“以往的改革文学都是聚焦在经济、政治等改革方面的深度分析,而你这篇的出发点不一样。”
方言说:“而是聚焦在李向南跟顾荣的权力之争上,换句话说,就是顾荣这个地头蛇,对空降抢占自己位子的李向南的不满和敌视,他们的矛盾不是新旧事物之争,而是新旧权力格局之争。”
“方老师,你看得真准!”
柯云路大为震惊,没想到他的三言两语就概括出了《新星》的精妙之处。
方言面带微笑,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新星》已经不能算是改革文学,而是跟《龙年档案》、《我主沉浮》、《沧浪之水》、《至高利益》等是同一类,属于是官场小说。
但让人感到惊喜的是,像《新星》这样的稿子,仅仅只是柯云路的开胃菜而已。
“方老师,不瞒你说,这个只是前奏。”
“我接下来计划写一个京都三部曲,分别叫《夜与昼》、《衰与荣》、《灭与生》,我准备以百万字的篇幅,写一写京都近二百个人物、几十个家庭、十几个大院,上至高官达贵,下至贫民百姓、三教九流的故事,来浓缩咱们社会的全景……”
“好啊!这是好事啊!”
方言和朱伟互看一眼,“看来这趟到晋西,我没白来,你这三部曲我说什么也要打包要了。”
接着用戏谑的口吻说:“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我和《人民文学》这回算是吃定了你!”
“没问题!”
柯云路说:“就冲你是第一个说出我这《新星》特别之处的人,我这些稿子都归方老师!”
“那就一言为定,哈哈!”
方言和他一击掌,放声大笑,车里随之充满着欢快的笑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