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也不想再奢求,病逝在东院也没什么不好的,可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只能咬牙一日日的熬。
“我不走,既然已经身在局中,哪能如此轻易便出局?而且你还在这里,我便永远都不会走。”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我们携手共进。”
青眠看着姜辞眼眸中的慌乱之色,紧紧握着他发凉的手,心中哀叹。
他独身困局,她还能走到哪里去?
这个困境早已是定局,不论如何挣扎,都是命定死局。
只要找到背后谋划迷局之人,看清他的真实目的,困境才会解开。
姜辞轻轻捏了捏柔软无骨的小手,愁容稍淡,无奈一笑。
“那我们就赌一把,联手解开这诡异的迷局,找出背后的真相,公之于众。”
“你切记莫要离开我左右,你想去做什么都可以,但必须带上我。”
青眠轻点着头:“好。”
虽然姜辞面上不说,但青眠能感觉到,他之前应是万念俱灰,日日拖着残躯,百无聊赖,等待死亡。
现在这一段路,他有了同行的人,又可以勇敢地走下去。
……
“唧—唧—”低鸣的春蝉,夜幕后打着盹,悄无声息地入了睡。
漆黑的春夜,格外寂静。
东院里的那些奴婢,依旧使唤不动,像是木偶人一般,青眠肚子饿了,只好自己去膳房寻点吃的。
没想到,从膳房出来时,夜幕彻底降临,最后一丝光亮都消失不见。
她本就是路痴,诡异的姜府夜间也不点灯,漆黑一片。
月牙弯弯,欢乐地与几朵乌云打闹嬉戏,时隐时现。
青眠只好踏着浅浅月色,慢慢前行,瞎子摸黑般,算着园林的花坛走回东院。
“刚刚已经路过了两个花坛,第三个花坛时转弯,便是东院。”
青眠在心里嘀嘀咕咕,定眼一看,眨了眨眼眸,没曾想这么快眼前就出现了第三个花坛。
回院心切,她大步地跑了起来,拐了个弯,进了院子。
奇怪,怎么院子也没点灯?
青眠心中诧异,放轻了脚步,往里走去。
内院的房屋大门紧闭,阴森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
青眠紧了紧手心,悄悄靠近灯光昏黄的姜辞主屋。
陡然屋内发出声声嘶哑又焦急的喘息声,难听又沙哑的声音,似乎从干涸的喉咙中咆哮而出。
“母亲…为什么不可以?”
“您看看我如今的模样,还像个人吗?”
“怎么就不能再去取他的心头血?一年一次而已,他不是还好好活着么,反正他又不会死,他只会克死我们!”
闻言,青眠心中一颤,湿润的手指轻轻靠近窗纸,戳了个洞。
只见,高大粗狂的姜文此时瘫坐在木椅上,身躯变得异常矮小,像个泄了气的气球,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容貌苍老干瘪,面色发白,像是个丢了魂,只剩下一层皮的残年老翁。
与初见时的壮志青年完全两样。
他那双幽深漆黑的大眼珠,在昏黄的烛光下,来回转动,泛着绿光,恐怖至极。
“阿文,今岁初时已()
经取过他的心头血入药,你倘若要再取,只怕他撑不住。”
坐在姜文身边,面容精致的姜夫人,满脸担忧,无奈地叹气。
“若是他撑不住走了,后续还能拿谁的血做药引子啊!你莫要只顾眼前,日后可就难了。”
姜文的喉咙里发出了阵阵“喝喝”声,似是在声带里装了一只野兽,撕开层层皮肉,低沉咆哮。
“近日我看他倒是精神了不少,想来这次了尘大师寻的冲喜女子,确实十分贵命。”
说着,姜文如铜铃般大的眼珠子一转,下垂的嘴角勾着惊悚的弧度。
“倘若他们成亲生子,那不就有新的药引子了?”
姜夫人怒斥道:“胡闹!你明知道那些女子都是拿来挡灾的,你竟还想着他们成亲?”
“若是他们真成亲了,那姜府也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