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卫知睁开眼眸,炸毛的小白狐已经举着爪子,优雅地给自己顺毛。
卫知嘿嘿一笑:“要不要我帮忙”
小白狐瞅了她一眼,没有言语,继续给自己顺毛。
卫知多少有点摸清了他傲娇的嘴角,叮嘱道:“那你小心点伤口,别把纱布给舔下来了。”
闻言,小白狐一愣,完好的双腿也不敢再抬起来,昨夜一不小心吸多了月光,伤口复原了。
卫知心里压了很久的疑问,终究是问了出口:“你,还记得我吗?”
小白狐这下是彻底呆了,她竟然知道?
“你为什么又回来?”
许久后,亦如初见般冷漠稚嫩的嗓音响起,只是这次隐隐带着委屈。
他不问她为什么知道他的妖身,也不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是问,她为了什么离开,又为了什么回来。
卫知紧了紧手心,踌躇道:“姐姐不是故意的,只是…缘由现在还不能说。”
小白狐的脑袋转向另一边,表示不接受这个理由。
良久后,小白狐缓缓问:“那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卫知的心揪了一下,这么轻易便原谅她吗?
她还以为要好好哄他一番,嘴里的甜言蜜语都准备好了。
卫知心虚地咬了咬下唇,“姐姐不能陪你太久,但是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小白狐的耳朵耷拉了下来,垂着头不再言语。
她还是会抛弃他,那为什么还要回来?
原由不能说,也不能留在他身边。
转瞬,小白狐的蓝瞳一沉,她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想,她为什么不能?
卫知僵硬地扬着嘴角,安抚道:“你就当姐姐不告而别是为了更好的和小阿息相遇,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那双空灵的蓝瞳凝视着卫知,许久未动。
似是要将她的样貌刻进脑海里,还不够,要刻进骨髓,灵魂深处。
卫知没有退缩,视线交错着,她能想象出白发的凌息,遮掩住的眼眸,一定是蔚蓝色的瞳孔。
肯定跟现在的小凌息一样,纯粹辽阔,是永远清新的晴天,自由自在,宁静悠然。
那双沉静无波的蔚蓝瞳孔,渐渐变成了通透的褐色,小白狐变成了小凌息。
依旧是那个可爱乖巧的小团子,精致白皙的脸,两侧奶膘小了一圈,五官变得深邃了些。
头发长了,长高了不少,身上穿得还是那件棉衣,只是月白色成了惨白色,手脚***出了一大截,看着应是六岁的模样。
好不容易捂热的小团子又成了冷冰冰的模样,甚至是变本加厉。
许许多多的变化,都在提醒卫知,小团子独自渡过的两年光景,是多么的孤寂冷清。
想起他那无良的父母,卫知更想加倍对小凌息好,补偿他受伤的心灵。
她在须弥戒里摸了半天,除了零嘴,就只剩下一颗取暖照明用的夜明珠。
她抿着唇,缓慢地递到小凌息面前,有些难以启齿。
“姐姐身上最重要的夜明珠,送给你。”
送礼最容易讨好小朋友,虽然这本来就是凌息的东西,可也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又实际的物件。
“夜明珠晚上会发光发热,你不是怕黑吗?可以用它照亮一切。”
卫知见夜明珠上有丝丝蜘蛛纹的裂痕,讪笑道:“这个是被姐姐不小心摔的,都怪那夜的蜈蚣太恐怖了,下次姐姐再送小阿息完美无缺的夜明珠,好吗?”
小凌息将夜明珠握在手里,迎着明亮的光线一转,温()
热悠悠,淡淡光亮。
“现在大白日肯定瞧不着亮,今夜就很亮,是很温柔的光线,不会像以往的蜡烛刺眼。”
见小凌息盯着手中的夜明珠不动弹,卫知也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缓解尴尬。
算了,只要她不尴尬就没人觉得尴尬。
“今日,要不要去枭水?”小凌息主动打破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