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凶之兆啊!大凶之兆!”
穷奇看着黄尚这一式天梭织锦,顿觉不妙。
倒不是他灵气丝线的强度有多高,关键还是在于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已经出现了一个灵气丝团。
起初,司浊还能劈开灵气丝线企图逃离,可只是慢了一步就被拽回其中没能成功。
这也直接导致了他现在只能在灵气丝团内剧烈挣扎,然而随着灵气丝团的迅速增大,丝团的结构也变得越发稳固。
司浊的挣扎开始变得微弱。
“傻大个!还不快去救他?!喵——”
穷奇焦急地开口,要不是它还需要时间恢复实力,它早就自己上了。
刘宪没有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不敢动。
因为站在李云通身边的那个黄尚也在盯着他,他们两人的气机互相锁定。
不出意外的话,任何一个率先分心的人都将会面对对方狂暴的打击。
“妈了个巴的喵!”
穷奇此刻实力十不存一,它自然不会明知不敌而上前。在它看来,那不是帮忙,那是赶着趟地送死。
这种蠢事它不会做。
于是,它干脆摒弃一切杂念,匍匐在了地上,开始恢复状态。
“一定要赶上啊!”
然而,就在此刻,异变突生。
黄尚停了下来,十六道身影瞬间消失了十五道,只留下一道失去双臂的身影。
他松开口中的天梭,肌肉从他的断臂处喷涌而出,不像是肉芽生长,倒像是涌出了一团液体。
黄尚的双臂迅速生长完毕,因为司浊已经不再挣扎。
“雷声大,雨点小,不经造啊!怎么这就死了?”
感受着灵气丝团内生机越发微弱,黄尚都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司浊如此不济事,竟然如此简单地就被解决了。
为了保证司浊的生机尽灭,黄尚倒拿天梭,灵气凝聚出一柄长剑。
他直接举起长剑刺进那个灵气丝团,脸上的表情更加疯狂。
一刀,两刀,三刀...
每一刀落下,灵气丝团上都会出现一个黑洞,带出成片的鲜血。
黄尚也不知刺了几刀,鲜血逐渐从溢出,将这密集的灵气丝团染红。
被长剑刺透处,灵气丝线断裂,有黄蓝之色流溢而出,那是他灵气的颜色。
这颜色没有消散,反而开始渗透入灵气丝团的其他地方,宛若活物。
“…”
远处的穷奇再怎么撇除干扰也没办法无视司浊的死啊,刘宪同样没料到战局会发展地如此迅速。
可他刚想动作,李云通身边的黄尚也加入了战场。
“这种情况下,你还想救人,有点异想天开了。”
穷奇后退,刘宪的身上,已经被绑上了金线。
而金线的另一端,正是黄尚。
原本这金线应当和天梭一起使用,方能发挥出全部的威能。
要是那个灵气丝团换成金线捆缚,那对敌者是连一丁点逃生的机会也没有的。
此刻被迫分开,依旧展现出恐怖的威能。
随着黄蓝之色溢入,裹在司浊身体外的灵气丝线开始重组,不断穿插的过程中逐渐化作锦缎。
天梭织锦可不只是织个灵气丝团就结束了,它是真能织出一件衣服。
只不过,穿上这件衣服的人,那可就要倒霉了。
随着灵气丝线不断编织,司浊毫无血色的面容显露,生机尽失。
而他身上原本死死裹住的灵气丝线,已经被编制了成了一件锦衣。
锦衣以红色为底,是由司浊的鲜血染红,显得妖异。黄蓝两色在衣服上勾勒出一张黄发蓝皮的面容,他怒目圆睁,眸光摄人,口中獠牙更是森白可怖。
“恩公...”
“...败了?”
“不!绝对不可能!”
周围有人总算从眼花缭乱的战斗中反应过来,
“怎么办?我们能不能帮帮恩公?”
“这种神人的战场,哪里是我们可以涉足的?”
“可恩公...”
“莫要多说,我们先走,去做点我们能做的!”
说话间,已经有人把视线落在了李云通身上。
他们没有办法左右战场,但可以挟持人质。
这黄尚作为本来在李云通身边的人,他们有理由猜测李云通是对方必须要保护的对象。
如果能把李云通制服用来威胁黄尚,说不定可以给司浊拉扯出喘息的空间。
“贤兄机智!我们这就走!”
周围普通人自以为隐蔽的对话和动作,哪里瞒得过黄尚等人。
他没有想着阻止,只是手上的金线缠在了刘宪的身上各处,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黄尚就是从这种底层走出来的,他出生贫寒,却天生近道。
这就是他一直到了十五岁才开始修法,却依旧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而他最初接触的也不过就是那连地级都算不上的练气诀,不到一两碎银就能买到一本。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只会收获失望。”
这就是他自修道以来最大的感悟。
一路走来他经历过太多尔虞我诈,太多失望乃至于绝望。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阻止李云通杀那些司浊的狂热拥趸,他觉得这些人的路已经走歪了。
“可怜,可悲,可叹。”
他唯独不觉得可笑,因为他笑不出来。
此刻,刘宪身上已经血纹尽出,这才勉强抵挡住了金线的切割,只是他也无暇再去帮助司浊。
眼前这黄尚实力之强,不应该是籍籍无名之辈,可他却从未听说过的对方。
已经后退的穷奇正在观望,亦如它在曾经那场大战里的所做所为一样。
“帮还是逃?”
那一刻,穷奇再度面临这个抉择,
“死都死了,我还帮他干什么?”
“况且我现在实力还远没有恢复,能忙得上什么?喵——”
“若是我逃了,他被控制,那万妖谱怎么办?”
“可我这次要是死了,那就是真死了,连条后路都没有啊喵!”
现实很残酷,穷奇很挣扎。
而那附着在它体内深处的虚实之焰也在不断摇曳,只不过现在已经化实为虚,以穷奇的状态根本感觉不出来。
另一边,司浊的身上的锦衣已经完全成型。
黄尚看着已经成型的衣服,迫不及待地散去身形,融入那锦衣之中,这就是他的夺舍之法。
“道爷我要成了!”
一旁的黄尚手中金线涌动,变得更加疯狂,刘宪身上已经被勒得伤痕累累。
鲜血不断滴落,在地面上迅速汽化,化作血雾围绕在刘宪身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