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司机正好将车子驶进来,停在门口。
车灯照映出细密的毛毛雨落下的轨迹。
天空一声惊雷,怀里的人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她不安分地扭动着脑袋。
顾知也将人抱进车里,抱紧在怀里,用脸颊贴着她的额头,轻声说着“:别怕,我在。”
也不知是顾知也的声音抚慰了她还是他身上的香味抚慰了她,零陆逐渐平静下来,她微微张着嘴,呼吸急促而又沉重。
雨滴零散地拍打在玻璃上,接着逐渐密集,最后转为让人厌烦的大暴雨。
顾知也手背贴着零陆的脸颊,烫得吓人,刚刚那一通下来,没有丝毫作用,眼看烧得越来越厉害。
“: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开快点。”他心头有些烦躁。
“:是,少爷。”
车子稳当地停在斐瑞医院的门口,顾知也在几分钟前便联系好了医院这边。
一通操作下,零陆躺在vip病房内挂着点滴,顾知也守在旁边,脸上满是自责。
……
凌晨两点半,徐家别墅门口,电闸被拉下,屋内的人早就陷入了沉睡,房子里面一片漆黑,无人察觉。
一个看起来很丰腴的身影打着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她的左手垂落着,右手收紧,像是握了什么东西在其中。
书房的门被无声打开,这个影子踮着脚尖侧着身体进入到书房后看了一眼墙壁上那明晃晃的摄像头,正对着门的方向。
摄像头像是隐匿在黑暗中一般,不见任何的红色。
黑影跪在书桌前,将右手塞进书桌最下层抽屉和地板之间细小的缝隙中。
她的手指捏着一枚黑色的一元硬币大小的东西,摸索了一阵之后将手里的东西塞在了桌角和抽屉底层木板的死角中。
接着,她起身,踮着脚溜出书房,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像一只游荡在黑暗中的鬼魂,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挂上点滴没多久,零陆的高烧就退了下来,顾知也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守着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他始终认为零陆会烧到四十度就是因为他的疏忽,他要是一直在房间守着她便能早一步察觉她的不对劲。
想到这里他俯身双手握住零陆的手,将额头抵在上面,像是犯错的教徒诚恳的祈求着主的宽恕。
临近五点,零陆复烧,这次的病毒比刚才更加来势凶猛并且体温迟迟降不下来。
顾知也隔着那扇门,里面是护士忙碌的身影,床上那具由于睡眠不足而变得瘦弱的身体,他只能从她那起伏的胸膛中感知着她的生气。
天际露出一抹橙红,天空被铺上大片浅黄色,喜鹊在窗口吟唱。
零陆的烧总算是全部退了下来且没有复烧的迹象,她身上的衣服已不是来时的那件睡衣。
昨晚她出了很多汗,浑身湿透,擦了好几次身体,换了好几身衣衫。
这些全是张妈完成的,衣服也是司机带着张妈去家里拿过来的。
顾知也双手握着零陆的手,将额头抵在上面,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准确来说是零陆刚退烧他就摆出了这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