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您使用哒哒公司app,上面有问题帮助。”
“我要找工号5327的司机师傅,我就要他的车。”陈牧咬牙发狠了。
“对不起先生,本服务热线不提供找人和打车服务。不过,善意地提醒你,哒哒公司司机师傅的编号都是八位数。”
就知道找不到人。
这是个阴谋。
这是个围绕自己而设计的大阴谋。
而自己处在阴谋的中心,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
陈牧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五六七八。
关系地球的存亡,人类的命运?
呸,打死我,我都不信。
今晚七点。
陈牧看着门票上的时间,涌起了单身赴会,英勇就义的豪情。
换上黑衬衫。
穿上黑裤子。
套上黑皮鞋。
从箱子里翻出黑风衣披上。
鼻梁上架上黑色墨镜。
陈牧望着镜中的自己,觉得少了点什么。
对了。陈牧打了个响指,是发型。
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发胶,因为本来就没有吗。
幸亏还有把常年不用的梳子。
用梳子蘸水,将头发向后梳,好不容易才梳成个背头。
再照照镜子,飒了一点点。
摸了摸下巴,还是少了点什么。
笨啊!手里没枪啊!
嗯!这个真没有。
将就着吧。
出发。
豪情来得快,消散得也快。
任谁被夹在一堆等着领鸡蛋的,叽叽喳喳的老头老太太中间,泼天的豪情也被浇灭了。
这学院的校长脑子也是进水了,自己家的学生毕业汇报演出,整一堆老头老太太充人头,脑洞也是够大。
说到校长,陈牧恨恨扭头后看。
音乐厅中间一排,铺了白色桌布,套了白色椅套的领导席位上,秃顶的校长志得意满得坐在那里,各级领导分列两旁助阵,身后是乌压压一片穿了丑陋校服的学生,衬着校长特别有气势。
陈牧却没哪怕一点的气势,只有满腔的气愤。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见到光头,陈牧就想狠狠地给上一脚。
当然只是想想,人家现场有本校百多号人呢。
陈牧悄悄将墨镜摘下揣衣兜里,背头也给它揉乱了,出发时泼天豪情彻底消散。
音乐会在主持人标准的本地普通话中开始。
老师和学生混合组成乐团的交响乐开场,接着是一堆学生表演的钢琴独奏,古筝演奏,琵琶演奏。
好容易出来个拿话筒的男学生,唱的却是意大利语的今夜无人入睡。
陈牧不由疑惑自己来看音乐会的决定是否正确,音乐和疑是传染的皮肤病是怎么就联系到一起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陈牧的意志也被一点点消磨。也许这只是一场无厘头的恶作剧呢,自己这样呆愣愣坐在这里,坐的时间越长,躲在暗处的恶作剧的导演越开心。
“接下来表演的曲目是……”主持人又上来报幕了,故意大喘气。
去他妈的什么灰灰真菌。陈牧在心里骂了句,终于耗尽了耐心,抬起屁股,准备走人。
“灰烬!”主持人的大喘气时间有点长:“表演者是……”
陈牧整个人一震,重重坐回椅子。双眼紧盯舞台,好怕灰烬!灰烬!的轰鸣声响起。好怕周遭的一切化为飞灰下坠。好怕在飞灰中坠落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