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听感,邱逸鸥从未体会过,心里催生出抑制不住的惊喜,忙将意念转入体内。
意念随着经络在周身游走一遍后,邱逸鸥感觉全身经络通畅,之前受伤的头、胸等处,酸痛之感全消失了,不知何时已自行修复。
又将意念凝于丹田,感觉全身之气立马都汇聚过来,如同生了一大堆柴火,不仅丹田周边热了,全身也感觉暖烘烘的。
他仔细一“听”,身体内一些细微的变化,也都能感知到。
惊喜一波接着一波,让邱逸鸥应接不暇。如那平静的湖底突然涌出热泉,在湖面激起连绵的浪花,心情也像浪花一样欢腾起来。
“咚--咚!咚!咚”一慢三快的四更声从远处传来。
邱逸鸥刚将意念收回,便听到头上有衣袂破空之声,忙睁眼起身,只见白袍人已立于一丈之外。落地之声极轻,他几乎没有听到。
邱逸鸥心想,此人定是船上施予援手的白袍高人。
看相貌,高人约莫五十来岁。面目慈祥,头上微见花白,颌下微须,眉间隐有愁苦,但目光炯炯,凛然有威。身高过五尺,一袭白袍裹身,一望便给人一种雍容高雅之感。
白袍人也打量起邱逸鸥来,随后走近几步,笑道:“小伙子,看来这药草对你现在的身体确实适合。药效得以充分吸收,瞧你血气充盈,筋络通达,骨骼坚固,身体根基强化了不少。”
邱逸鸥忙拱手谢道:“多谢前辈指点。我虽描述不出自己身体的状态,但能感觉到,全身感官都已远胜之前。”
“药汁入口,药液入体,均被你的血液吸收。流经周身,将你的血管疏通加固。血气丰盈,进而养筋,筋再养骨,故骨骼强硬。你未修习过武学,根基未经炼就,所以更感觉身体跟之前相比变化极大。”白袍人微笑道。
前辈未曾于我把脉,也未近距离接触,但随手指点,就令我身体有此等巨大转变,看来他不仅武学造诣高深,调理根基的药理知识也是高深莫测,能遇此高人,真是我的缘分,若能跟他学艺,阳良兄所说的转运改命也未尝不能,邱逸鸥心想。
但他不知白袍人心意,担心贸贸然提出,不仅不允,且会让白袍高人为难,所以不敢启齿,只是反复拱手致谢。
“小伙子,你在船上时四处寻我,可有何事?”白袍人似乎看穿他的心思,问道。
“前辈,那晚得见您在船顶施展功法,救一船人性命于危难,在下深深佩服于您的本领和人品,主要是想当面向您表达谢意。”邱逸鸥道。
说完,似又不甘心,声音降得很小,字吐得很慢,接着道:“还有就是,也想问问,能否跟随您学些本事?”
“你未修习过武学,到这般年纪了,为何又动此念头?”白袍人道。
“我虽出身宝阳,地处偏远,近些年世道也算太平,但也耳闻这平静之下,暗潮涌动,天下大势随时可能变化。若能像您般习得一身本事,待世道改变之时,也能多做些扶危济世之举,多帮助些弱小无依之人。”邱逸鸥这席话,说得既坦当又认真。
白袍人颔首道:“在船上你挺身相助那位严小姐时,我便关注你了。刚才你所言,我也相信是真的。”
又道:“但这武学一途,千辛万苦不说,还凶险异常,九死一生,一不小心就可能受伤致残,成了废人,甚至丢去性命。”
邱逸鸥道:“请前辈放心,在下定然不是怕死惜命之人,更是吃得了苦,不惧艰辛。”
白袍人接着道:“武学最终能有大成就者,只是凤毛麟角,且并非单靠一腔热血就能成事,还得凭机缘,看个人造化。”
“正如前辈所言,我已不是言口开河的年龄。故请放心,我定能言出必行,经得起考验,受得起磨难。”邱逸鸥回答这话时,依然说得刚毅果决。
“这样吧,辰时之前,若你能在碧公山的主峰上寻到我,我再答复于你。”白袍人笑着道。
说完,只见他脚尖点地,身体如展翅的鸟儿,轻盈的跃过屋顶,消失于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