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是棒子面的饽饽,一碗油花能数得过来的瓜片汤。
青色的黄瓜片飘在寡淡的汤水中,易天成眼里更加湿润,虽然这样的日子他这是二刷,亲切中带着苦涩。
想想奶奶的身体,还有这样苦难的日子,易天成不免抬头:“奶奶,我要让你吃上白面饽饽,吃肉,好吗?”
咬了口棒子面饽饽的奶奶,眯着眼,点着头:“成子,你有心就好……吃饭吧。”
抬手不忘在易天成的头上摸了下,奶奶把碗里仅有的几个瓜片夹到了他碗里,见状,易天成忙又把瓜片盛了回去:“奶奶,您吃!”
奶孙二人简单吃过早饭,易天成端着碗筷走出正屋。三间瓦房,两间大的正房,靠窗的通炕,北墙是一排老式地柜。
墙上最有时代感的是挂着两位领袖的相片,东墙上贴着“刘海戏金蟾”的年画,奶奶吃过饭总不忘来一口焊烟,此刻正盘腿靠在年画下,卷着烟。
易天成抹干净炕桌,边将桌子放到了门口边道:“奶奶,等下我去城里一趟。”
“干什么去?”
易天成刚刚吃饭的时候,其实就琢磨了下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要是想给奶奶治病,想让奶奶过上好日子,那都需要钱,没钱你什么也玩不转。
这上一世,易天成穿越后,奶奶没过多久就得了肿瘤,那个年代,肿瘤这种病并不多发。
人们对于这种病,所知甚少,所以奶奶的死只是被当做“老死”了。后来,奶奶临终把他托付给了城里住着的大伯。
这才有易天成进城,投奔南锣鼓巷95号易中海的事。
易天成看了眼卷好烟,掐头去尾后,叼在嘴上的奶奶,他笑了笑:“去找我大伯。”
“找他?”
奶奶面容一凝,跟着冷哼一声:“找他干什么?什么大伯,我就没他这么个儿子,你也没这种大伯!”
“奶奶……”
易天成知道,当初易中海和一大妈因为婆媳的关系,导致奶奶和他们断绝了关系,不再往来。
奶奶是个有骨气的女人,所以就算是日子过的再苦再难,拉扯着易天成,却从未去找过一次这个大儿子。
清官难断家务事。
易天成对于奶奶和易中海两口子的关系,也不好说谁对谁错,可眼下,奶奶的病,他必须买药进行治疗。
当然,易天成去找易中海,还有另一层用意。
奶奶虽然嘴上说没这个儿子,可在临终时,他清楚的记得,奶奶还是念念不忘,甚至最后把他托付给了易中海。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易天成想在奶奶活着的时候,把这对分开多年的母子关系,尽量的让他们重归于好。
其实一大妈的为人,易天成在后来和她的生活中,了解到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
只是婆媳关系本就是一个“千古难题”,甚至,一大妈后来还跟易天成表示,后悔当初不该和奶奶心里较劲,早一点认个不是,也许奶奶还能在城里多享几年福。
当,人已逝,世上的事总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想劝说两句的易天成,还不等开口,这炕上坐着的奶奶,却将身子一扭:“我不听……成子,我跟你说,我没这个儿子,你也没这个大伯,咱们就算是吃不上,要饭也不会去他家,懂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易天成低头,想了想,笑道:“是是……奶奶,我不去行了吧,不过,这块玉我想拿去城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有人相中,卖了,到时候给您买白面买肉,这总成吧?”
听他这么说,奶奶微微侧脸,吧嗒了口焊烟:“这块玉真的能卖钱?”
卖钱?
何止啊!
易天成知道这可是真正的和田玻璃种,就算是80年代,那对暴发户两口子,也是花了几十万。
什么概念。
在眼下的58年,易天成的这块玉保守说,能换两到三个南锣鼓巷95号院。
离开家,找村长借了自行车,易天成骑车沿着土路直奔四九城。
大约三个多小时,时近晌午,易天成总算是来到了熟悉的南锣鼓巷95号。
刚刚来到门前,院内,梳着大辫的秦淮茹,拎着饭盒从里面走出,已经是孩子妈的她,一身黑色列宁装,白衬衫把那娇嫩白皙的小脸蛋,映衬的那叫一个有红似白,像是能滴出水来。
易天成此刻也是二十出头,血气方刚,而且,他一双眼眸最是特别,像是有某种魔力一样。秦淮茹瞧见他也是一愣,忽闪着大眼睛,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了下垂在左侧的辫子:“你……找谁?”
声音甜美的秦淮茹,侧身瞧着台阶下的易天成问。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易天成笑了下:“我找易中海。”
此时的易中海,还不是这四合院的一大爷,秦淮茹打量了他一眼,眉宇间,易天成和易中海有着几分相似,她问:“易师傅上班了,你是?”
“我叫易天成,他是我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