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过去看看吗？”刘昊问。
“能，我就有钥匙。”
“这厂子很大啊。”
“咱们这镇子土地不值钱，厂子都挺大，这个厂子跟咱酒厂的面积差不多。”
“这也有防空洞？”
“靠近山边这一趟，不光咱这两个厂子，其他地方也全部都有防空洞，是以前的人防工程。”
“这个厂子防空洞跟咱厂子原先是通的，后来因为是两个厂子，才建了堵墙隔开了。”
“你用的那三个库区，不是共用一个通道吗？通道尽头那面墙通这个厂子。”
“我还以为那面墙只是为了美观。”
“通道这边也有三个库区。那如果真的收购了这个厂子，我在通道这端，也加一个防盗门，这六个库区就连到一起了。”
“机械厂这边的防空洞一直闲置，防空洞里湿度太大，做不了仓库，配件放到洞里就会生锈，如果要用得好好收拾，工程量可不小。”
“这车间里倒是干净，一台设备都没有，连废铁都没有。”
“所有能卖的都卖了，为了还贷款。”
“其实也就是卖个地皮了，这个厂子啥也没有了，就差把大门也拆了。”
“这一条街的地皮都不值钱，只是顺着山边的一条街，不是成片的地，像羊肠子一样。成不了规模，建不了工业区。”
“正常工业园区的用地至少每亩50万起，这条街前几年还能卖上20万，现在市价也就十万。”
“往前面走一点那个玻璃制品厂，前年是每亩12万收购的，老板现在直叫亏死了。”
“老耿，也想卖1000万。”
“地皮还有多少年？”
“还有40多年，前几年刚交的费用。”
“这么看来，秦叔当初卖酒厂果然是亏了。1000万也就是个土地的价格，酒厂里还有那么些设备和酒呢。我给秦叔补这200万，也是应理应当的，不过我可不会再给秦叔补钱了啊。”
“设备不值钱，也就是些酒坛子。酒卖出去才是钱，卖不出去跟水一样。”
“你就是不给我补这200万，我也是非常满意的。你不收购酒厂，我可能就得带着老婆孩子睡大街了，酒厂也得被银行抵押拍卖。到时候我不但一无所有，还得欠银行的钱。”
“说句题外话，我提醒一下秦叔你，这200万你可得握好了。以后的养老钱，别轻易透露出去，就算是亲儿子亲闺女也最好不要说。”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老耿还欠银行多少贷款？”
“还有500多万吧。”
“他懂技术吗？”
“懂，我俩是同学也是邻居。工作的时候，我分配到了酒厂，他分配到了机械厂。”
“酒厂虽然也下滑的厉害，但白酒多少还能卖一点。机械厂生产出来的那些小五金配件，跟南方那些小作坊企业，成本没法比。这边就是按成本价卖，都比人家的售价高。”
“机械厂有没有其他纠纷？比如外债、抵押担保、劳资纠纷。”
“抵押担保没有。”
“外债除了银行贷款，没有其他的。说起来还有几笔应收账款，一直收不回来。如果能收回来，老耿也不会这么难。”
“劳资纠纷有几个，就是镇子里这几个人。算起来还是这个厂子的职工。一直也没钱给人家开工资，也没钱给人家赔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