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师爷笑着打开药箱,药箱内各种药瓶繁多,还有很多针灸所用的长短粗细不同的针具,方师爷道:“你可会武功?”
汪为义随口答道:“不会。”
方师爷道:“好,那你上床盘腿做好,我即可便为你行针。”
汪为义盘膝而坐,屏气凝神,方师爷依次从神庭、太阳、耳门、睛明、人中、人迎扎上,汪为义只觉一股热气从头中涌上来,方师爷接着又从膻中、鸠尾、曲骨、乳根处行针,汪为义只觉热气滚滚在体内躁动不安,方师爷又在厥阳俞、心俞、志室、气海俞直至尾闾收针,汪为义受到体内潜藏的内力冲击,从而让他头晕脑胀,耳鸣目眩,难受至极。
方师爷道:“孩子,你好好休息一番切记不可乱动,半个时辰后我自来与你取针。”
汪为义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麽了,他极力压制着体内的躁动。方师爷推开门走了出去,笑道:“孩子,待此番针行过,你就算想知道自己是谁恐怕都已难了。”
梅枫与归暮迟追了一炷香的工夫才根据撒在地上的纸钱找到断无常的墓室,墓室已经封门,他们正在做最后的送葬仪式,梅枫与归暮迟远远旁观。
归暮迟道:“枫姐姐,为义他人不在这里。”
梅枫道:“难道是我预料错了?没道理啊,我总觉得汪为义应该是要来送断无常最后一程的。”
归暮迟道:“那他能去哪里?难不成真的是举花楼找他义父去了?”
梅枫盯着归暮迟直发愣,归暮迟问道:“枫姐姐,你......你这麽盯着我干吗?”
梅枫道:“我觉得你说的对......叔父哪有义父重要。”
归暮迟道:“我们再来个迷途知返?”
梅枫道:“我现在想一想感觉这举花楼有些古怪,田玉良将举花楼判给了慕千洪,那汪百行去哪里了?”
归暮迟道:“枫姐姐说的是啊,那汪百行去哪里了?”
梅枫摇头道:“古怪是真古怪,算了,咱们先溜回去看看。”
这时,汪为仁开口说话,只听道:“本公子从此以后不再是举花楼的人了,不过你们还都是本公子的人,谁若是敢说个‘不’字本公子要你们的脑袋。”
张三麻、李四眼磕头磕的眼都发晕可还是不敢停下,张三麻道:“我们生是汪公子的人,死是汪公子的鬼......”
汪为仁道:“我现在交代给你们所有人两件事,一件是找到本公子被府寺带走后所有擅自离开举花楼的人,给我杀无赦,本公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头,另外一件则是找到你们的汪二公子,今日晚饭前你们到举花楼来找我拿画像,你们要挨家挨户地搜,尔等可明白?”
一群地痞无赖跪在地上一个一个都成了磕头虫纷纷称是,自古无赖难治是因为对付他们的手段太软,像汪为仁这样杀人不带有二话的人什麽地痞无赖敢招惹他?
归暮迟道:“他也在找汪为义,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咱们比他快一步。”
梅枫道:“快有什麽用?你可别忘了人家才是亲兄弟。”
归暮迟嘟哝道:“亲兄弟也有不亲的。”
梅枫道:“我劝你盼人家些好事,小心别做乌鸦嘴。”
二人又一路风尘仆仆地从墓地向着城内跑去,梅枫武功修为比之归暮迟不知高出几头,归暮迟累得已经趴地上爬不起来了,他好像跟跑断了气一样,气力不足地说道:“枫姐姐,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不能再跑了......”
梅枫看看远处的城门楼,道上人来人往,梅枫道:“让你平时多用功,你就知道睡大觉,关键时候是不是就恨自己武功太低?”
归暮迟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胸膛给沸腾了的水一样咕咚咕咚上下起跳,他道:“枫姐姐,你真是会说风凉话,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又漂亮又聪明又能干,我......我师傅交给我的武功我一直有在练,可就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我能有什麽办法,我还时常纳闷他教的都是些什麽破玩意儿,我都想放弃了算......”
梅枫安慰道:“好了,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这天下练武功哪有容易的事情,何况你的武功秘法又是如此特殊,旁人根本看不懂更别说指教一二,全靠你一个毛头孩子自己领悟确实有些凉水锅里煮石头两难。”
归暮迟道:“让我缓一缓,喘口气,我还能再跑三里地。”
归暮迟歪着头看看梅枫道:“枫姐姐,你在想什麽?”
梅枫思索着道:“我在想这个汪为仁的气势还有说话的语气,怎麽说好,就是给我的感觉有点儿发邪。”
归暮迟坐起来道:“他们可是亲兄弟,这是你说的。”
梅枫道:“唉,亲兄弟又能怎样?互相翻脸不认人的时候也是有的。”
归暮迟道:“我休息好了,咱们继续赶路,赶在他们之前到达举花楼,免得让他快步先登。”
梅枫与归暮迟一口气来到城内,胖孩儿、小修已经不见了踪影。
梅枫道:“先不管他们,事不宜迟咱们先去找汪为义。”
颜府,方师爷再次回到屋内,汪为义已经昏迷不醒人事,方师爷收了针吩咐下人将汪为义放到一辆马车上,他对车夫吩咐了两句。车夫便驾着车离开颜府一路来到府寺,车夫将车停下,将人背进府寺。官差将车夫引进大堂并禀明了田玉良,田玉良步履匆匆地来到大堂,
田玉良见到车夫又看看汪为义,问道:“你是在哪里发现此人的?”
车夫从容应答道:“回大人,是在城东外的一条道上,一位客官雇了小人的车要将他送到城东外的村子里,小人回来的路上就看到路中央躺着这个孩子,于是将他带来给大人。”
田玉良道:“你可认识此人?”
车夫道:“小人从未见过又如何认得此人?”
田玉良道:“本府寺知道了,唐龙,赏车夫几两银子将人送出去。”
唐龙应命将人送了出去。
田玉良又对身边的官差道:“去请个郎中来为他看看。”
田玉良看着汪为义道:“这孩子头有些发烫想来是偶然风寒忽然晕厥在路上,这又是谁家的苦命孩子?”
梅枫与归暮迟二人趁着街道无人翻入举花楼内,归暮迟看着梅枫翻得简单轻松可自己却犯了难,这高墙无棱他没办法攀爬,施展轻功他也不会,干着急直瞪眼。
梅枫看着归暮迟笨拙的样子道:“你在外面等着我好了,我去找找。”
归暮迟挠挠脑袋笑道:“好,枫姐姐不要担心,我在这里等着你。”
梅枫笑道:“臭小鬼......”
梅枫一闪身不见了踪影,她知道举花楼的院子不但大而且房间还非常多,这要是找起来可是难了,她决定径直先到易行楼。他施展轻功,翻身上楼,仔细听了听知道没人于是推开房门走进去,她心想道:“这里可就是汪百行的住处,怎麽不见人?”
梅枫心思再一琢磨万一还有什麽密室,于是轻声唤道:“屋里可有人?我知道汪为义的下落特来此奉告。”
仍不见有人回应,梅枫则大着胆子四处转悠,屋子打扫的很干净,梅枫深感奇怪,这汪为义的义父不在这里那去了哪里?梅枫坐在椅子上发着呆,她总感觉有些地方说不出来的怪,究其原因却入堕雾中不知所云。梅枫想既然此处无人那我再到别处走走,刚要起身,突然听到门外想起了脚步声,她心想不妙啊。紧麻溜地寻找藏身之处,书柜太狭小,床底太憋屈,柱子后面太明显,桌子底下藏不住,慌乱之下抬头一看离地丈多地房梁上倒是可以藏身,她施展轻功,双脚借力一蹬人便窜到房梁上,她拢住衣角趴在房梁上静静地听着动静。
梅枫想道:“难不成是汪为义的义父?且待我瞧瞧再说。”
门推开后走进一人来,这人好像是在找东西,一边翻箱倒柜还一边嘟囔道:“这个老阉贼能将记载武功的书籍放到何出?真是后悔出手早了些,该让他给我讲讲功法的好了。”
梅枫屏气凝神静静地听着心头只觉得这人话中有些奇怪。
书柜被他翻了个底朝天,屋子各处角落都被他细细查看了一番,甚至连床上床下的各处角落都没有放过,这人站在屋子中央不作声地环视着周围。梅枫见没了动静于是小心翼翼探头向下张望,这一看她在心中吃了一惊原来这人正是汪为仁。
汪为仁好像想到了什麽抬头向上看去。他人曲腿借力上纵,人便跃到了房梁同高的位置,这下轮到他大吃一惊,梅枫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
汪为仁脚尖在房梁上一点人便跃了出去,他质问道:“你是何人?”
梅枫见已经暴露赶紧从房梁上翻身下来想要夺路而逃,汪为仁岂能放过她,一个箭步赶上抓住她的肩头将她扯了回去。梅枫不甘示弱出手就打向汪为仁要害之处。
汪为仁轻松闪躲又间不停歇出手攻向梅枫,他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梅枫道:“本姑奶奶路过此处看你家房子大就进来找找有什麽宝贝,可惜一件都没有找到。”
汪为仁道:“找死.....”
汪为仁招招致命,梅枫尚且还能躲避,梅枫武功招式跳脱,汪为仁武功却深沉老辣,几招过后梅枫却已经难以应付。汪为仁转身一脚将梅枫踹了出去,接着一拳正中她胸腹。